“婉婉,婉婉?”
他又看向江杳年,“怎么回事?”
江杳年简明扼要:“太医说是中毒,但没有解药,还在配制。”
晏时礼皱眉,“她最后见了谁,吃了什么吗?”
江杳年回忆,最后见了自己,吃了自己端来的粥。难不成是粥有问题?
好在碗还在桌子上,碗底还有没喝完的粥,江杳年马上从太医留下的包里抽出一根银针,伸进去试了试,只一瞬银针通体发黑,连空气中没沾到粥的都变了色。
剧毒!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针从她手里掉落,江杳年瘫坐在一旁椅子上。
晏时礼看见了桌子上发黑的银针,厉声问旁边的春柳道:“这是谁端过来的?”
春柳连忙跪地,“陛下,奴婢不知……”
晏时礼正要发作,江杳年轻声道:“是我,我端过来的。”
晏时礼很是惊讶,探究地瞧着她。江杳年解释道:“我见她晚宴时没吃多少,就寝前就去御膳房端了点吃食,她只吃了粥,我就去隔壁了。”
晏时礼自然不会怀疑这毒是江杳年下的,他立马吩咐旁边的人去御膳房,查看其他的东西是否有毒,若是有毒还好说,若是无毒,那为何偏偏江卿婉吃的这个就有,谁能预测到她一定会吃这个,谁又能在江杳年也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把毒下到这碗粥里?
他想不出来,江杳年本人也想不出来。
天亮了,已经派人去催了几次,但太医们还是没能配出解药,而御膳房的结果出来,更是晴天霹雳,其他的食材、厨具全是好的,甚至江杳年端过来的东西里,只有粥有毒,其他两个菜都无毒。
晏时礼又瞥了眼江杳年,她靠在椅子上脸色茫然,她想不起来这粥什么时候离开过自己的手,从御膳房到琉卿殿,只有自己碰过这个碗。
除非,这个毒就是她弄进去的,只不过自己并不知情。
宫中的太医医术不会差,他们却说从未见过这种毒,难道又和蛊有关?
江杳年心中大惊,拿起银针转身往外走,想去找晏时清问问,沅川的冥先生了解蛊毒,是否有解这个毒的法子。
晏时礼一直注意着她,见她要走,立刻出声道:“站住,干什么去?”
江杳年脚步没停,晏时礼递给左右侍卫一个眼神,二人立刻追出去拦在了她面前。
江杳年脸色冷厉,“让开!”
晏时礼从屋内出来,“这是朕的命令,你也不听吗?”
江杳年没答话,晏时礼转身往回走,道:“进来,别让朕说第二次。”
江杳年不情不愿的进屋,晏时礼坐下扫了屋内的人一眼,“敏妃中毒一事绝不可外传,朕若是听到任何风言风语,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人头落地。你们可听清楚了?”
琉卿殿的丫鬟们和几个守在这里的太医诚惶诚恐的跪下,“谨遵陛下之命。”
话虽然是说给大家听的,但晏时礼的目光一直紧盯着江杳年,江杳年和他对视了一下,垂眼道:“听清楚了。”
晏时礼朝她伸出苍白的手,“把银针交出来。”
江杳年慢慢走近,把银针放到了他手心。晏时礼交给后面的侍卫,警告她:“在婉婉解毒之前,你就在琉卿殿好好照顾她,别想着往外跑,朕会派人一直盯着你的。”
江杳年点头,坐在了旁边。
早上江洪州和江怀砚也闻声而来,但太医没解毒的办法,来多少人都是徒劳。
只能等。
昨夜所有接触过晚宴食材、器皿的人都被抓了起来,秘密审问,一个个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却什么也没问出来。
太医院的人整日焦头烂额,研究不出解药,好几个都被拖出去斩首。
琉卿殿被皇帝的人监视着,江杳年也无法给晏时清传信,漫长的等待里,江卿婉的生命在一点点流失。
这三日太医每天来给江卿婉施针,但看起来并没有作用,今日晌午终于带来了解药。
江杳年终于松了口气,喂江卿婉吃了药后,不足一刻钟,她突然开始往外呕血,大量的鲜血染红了床褥,十分骇人。
太医们大惊失色,连忙过来补救,银针密密麻麻扎了她一身,也于事无补。
血不断从她嘴里涌出,江杳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太医跪了一地,颤颤巍巍不敢抬头。
江杳年一把揪起为首那个太医的衣领,冷声质问:“这就是你配制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