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云锦眨着眼睛好奇的问。
江杳年把帖子搁在一旁,“明日皇帝会集结京城内未嫁娶的青年才俊和姑娘们登山,结束后我要去行宫内赴宴。”
“这样啊,”云锦担忧的道:“姑娘,你可以不去吗?你都生病了还爬什么山啊。”
月梨也道:“姑娘需得好好静养,这样才能快些痊愈。再不济,姑娘就等大公子出宫后一同前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江杳年看着她两苦大仇深的样子,心中无奈,只得加重了语气强调,“我真的没事,就一点儿小病,马上就好了,你两别这么操心,真不至于。”
她忧心江卿婉的安危,明日是非去不可的。
重阳节当天,江杳年一早去了桐恩山。
晏时礼许久前就命人在桐恩山下修缮了行宫。四周乌泱泱一大片秋菊争奇斗艳,山上的叶子大都只是微黄,还未落下,景色十分绚丽多彩。
行宫前的空地上摆着桌椅,桌子上放着精美的餐具。
江杳年到的时候那儿已经有不少人了。公子姑娘们都穿着较为轻便的衣服,隔着一定的距离轻声交谈。
江杳年一头乌发挽起,用两个发钗简单固定,身着半见色交领短袄和鸢尾蓝百迭裙,鲜亮又雅致。
晏时荣等是乘着马车和皇帝,敏妃,慧妃等一众宫妃一起来的。
红日已高高升起,晏时礼被搀扶着坐上高位,敏、慧二妃在他身侧,众人撩袍跪拜。
起身后,一排侍女端着盘子,里面摆着数量足够的茱萸香囊和菊花酒,众人挑选了自己喜欢的花色佩戴在身上。
“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诸位举杯,与朕同饮!”
晏时礼说完拿起了酒杯,众人也端起盘子里的菊花酒一饮而尽,齐声道:“愿陛下金体安康,福泽万年。”
晏时礼放下只浅浅呡了一口的酒杯,笑道:“好!好啊!今日一见诸位风采,朕心里甚是欣慰啊。李公公,就此开始罢。”
李公公高声道:“诸位,请吧。”
早已跃跃欲试的众人立刻向山顶进发。
上山之路历年都会修缮一番,太陡峭的地方会挖些台阶出来,路面时宽时窄,七拐八弯,倒也增加了众人登高的兴致。
江杳年起初走在队伍中间,她常年征战沙场,这点强度对她而言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可过了一会儿她就发现不对劲。
她已经开始冒汗不说,腿上仿佛绑了千斤坠,抬起来分外吃力,心跳的很快,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放缓了步伐,因此也渐渐的落到了队伍的后面。
远离大部队后身边清净了不少,只有几个年轻的公子缓缓走着。
江杳年起初并未多想,却发现那几人一直在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此时已至山腰最险峻之处。
她不由戒备起来,确保自己每一步都踩稳了,才迈下一步,并悄悄注意这几人的动向。
走了将近几十米后,正好在这个弯道处几人突然加快了速度,呈包围之势向她靠近。
江杳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她看见了他们藏在袖中明晃晃的刀。
若是平时还好,收拾这几人不费什么力气,但如今她明显是被人下了套。
怕是要落得个“失足坠崖而亡”的下场了。
江杳年握紧了袖中的匕首,不动声色的等待着最佳时机,准备放手一搏。
她可不想窝窝囊囊的死在这儿。
身后的几人显然武功也不差,移动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速度却是极快,有一人已经离她不过两三步。
江杳年看准时机,在那人伸手的瞬间转身挥刀,斩断了那人的右手!
鲜血迸溅!
几人眼见势头不对,也不再伪装,一齐攻了上来。
几个来回下来,江杳年就发现他们并不想用刀刺死她,只是不断的想要将她从窄窄的山路上推下去,伪造出坠亡的现象。
江杳年孤身一人拼命周旋,每一次抬手格挡的动作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咬牙在数把刀刃下闪躲,但为了不掉下去,她只能贴着山体,移动范围极小,躲不开的拳脚就生生打在她的身躯上。
但她宁愿被乱刀砍死,也不愿如了他们的意,因为她若是在京城被旁人暗杀,皇帝知道后定会震怒,总会有人为她报仇雪恨。
寒意迎面而来,她伸手握住了一把刀,刀尖偏离方向,“珰”的一声刺在了岩壁上。
在这近身的一瞬间,那人抓住了她的衣带,借力将她甩了出去,江杳年反应极快,握住了他的手臂,堪堪落在路边儿上,半个脚掌都悬在空中。
左右两边的人立刻看准时机向她腹部踹去,江杳年侧身躲开左边一脚,却被右边一脚踹在后腰上。
但她死死地抓着面前那人的胳膊,两人都被这一脚踢飞出去,那人的脚被后面的人抓住了,两人都晃晃悠悠的悬挂在了半空。
喘了口气 ,那人惊魂未定的啐道:“挺难杀啊!”
随即挥刀斩向她的手臂。
江杳年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脑子混沌一片,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儿。
在刀落下来之前,她松开了手。
那人被拉回了山上,而先前被江杳年斩去一只手的人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晕厥。
背上晕厥的同伴,拿着那只断手,几人从另一条隐蔽的小道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