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受了重伤,他一手捂着腹部,血却从衣摆滴了下来。
江杳年未出声,静静的看着他。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时,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支撑。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他伸手抓住了江杳年的裙摆,气若游丝的道:“求你,救我。”
说罢便晕了过去,他抓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团血污。
“姑娘,你怎么起这么早,还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地上湿滑多危险啊!”云锦老远看见她就喊起来,并快步向这边跑来。
她看着地上的男人,疑惑道:“姑娘,你杀人了?”
江杳年气的戳她额头,“你这丫头,满脑子都是什么?我是这种随便杀人的人吗。”
云锦也不躲,笑出声来,“姑娘,我这不是逗你玩儿嘛。”
江杳年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又往回蹦,还不忘吩咐道:“你叫赵全带几个人来把他弄进去,好生看顾着,醒了找我。”
“好,”云锦追上来扶着她,“我先扶你进去再说。”
江杳年吃完早饭,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赵全来禀报,“江姑娘,那个人醒了,要让他此时过来见您吗?”
终于有点事情了。
江杳年点点头,道:“带他过来吧。”
男人对她深深一礼,“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姑娘宅心仁厚,来日定有福报。”
江杳年细细打量他一番。他换上了山庄里杂役们穿的粗布麻衣,却因生的好看,连衣服也气派了起来。
她淡淡道:“说说吧,怎么到这儿来的。”
“回姑娘的话,我本是荣兴王府上的短工。管家的不但克扣工钱,还拿钱威胁我,若是不听他差遣就不让我回家安葬我母亲。我实在心急,便偷了钱回去为母亲料理后事。被发现后他们一路追杀我,我才来到此地。”
江杳年点点头问,“追杀你的人呢?”
男人答:“我见实在避不过,就将身上所有的钱都交了出去。那是我的全部积蓄,他们拿了钱不解气,又捅了我一刀,一顿拳打脚踢,这才放了我离开。”
江杳年道:“你倒是个孝顺的。”
云锦在一旁附和道:“真可怜。”
江杳年问,“既然如此,你就先留在庄子里,待养好伤后再决定以后去哪儿,如何?”
男人又是一拜,“多谢姑娘,来日定当报答姑娘大恩大德。”
江杳年随意的摆了摆手,她又不是为了这个。
“对了,”她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翟青野。”
江杳年颔首表示知道了。
男人跟着赵管家离开了。云锦道:“姑娘,他长得可真好看,名字也那么好听,还那么孝顺,善良……”
“切,”林九忍不住打断她,“哪里帅了?小白脸儿一个。名字也就那样,还有他的话谁知道真假,就你这样的傻丫头才会相信他。”
“你懂什么?”云锦白他一眼,“凭我女人的直觉,我就觉得他肯定是个好人。”
“行了。”江杳年打断他们,“林九这阵子多盯着他,有什么及时汇报,至于你,”她转向云锦,“老实待在我身边,别老犯花痴,美色误人。”
“是。”
“是。”
二人应了,林九便退了出去。
云锦问:“姑娘,你不信翟青野?”
江杳年没说信还是不信,只道:“谨慎些总是好的。”
夜里,翟青野刚准备睡觉,就听见有人把门敲的巨响。
打开门,林九抱着被子挤了进来。
翟青野拧眉,“林护卫这是做什么?”
林九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翟兄,别这么生分,叫我林九就好了,咱俩应该差不多大吧。”
翟青野问,“你今晚要睡这里?”
林九把被子扔到床对面的榻上,道:“翟兄,只有你能收留我了,那几个兄弟都排挤我,我只有你了。”
翟青野才不信他的鬼话,他道:“你是来监视我的吧。”
肯定的语气。
林九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弱弱的道:“哪有,哪有。”
翟青野关上门,轻笑一声,“没关系的,林护卫,我会向你证明我的无害。”
“啊?哦哦,好的。”林九懵了。
林九睡了。
呼噜声震天响。
翟青野用被子闷着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忍不住骂出声,坐了起来,“江杳年,早知你这样疑心病重,老子就不来了。”
骂完又躺了回去,仰天长叹。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熬了许久,翟青野终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