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说,梁医生去私立医院了,心外缺人手,让我提前回来。”
秦臻点头,“可不是嘛,我都24小时没合眼了,你回来可太好了。”
魏然瞥见她手上一直拿着的西装外套,“谁的衣服啊?”
她低头看了眼,“一个朋友的,刚才下雨,他借我的。”
“是吗?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的呢?”
“不是,哪来的男朋友。”秦臻顿了顿,“对了师兄,我刚好想问你,这西装应该怎么洗啊,送去干洗吗?”
“我看下水洗标。”
魏然说着把西装拿过去看,注意到这个牌子的西装价格不菲,神色顿时暗了几度。
“这个要干洗,送去洗衣店吧。”
秦臻点了下头。
车子快开到秦臻宿舍时,路过一个商场,她想着这么贵的西装还是送一家好的干洗店比较稳妥,便让魏然提前把自己放下。
“周末几个同事聚一下,你也过来吧。”
她点头,“给师兄接风,我肯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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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第二天休息,她睡到了自然醒。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洗衣店打来电话,说西装洗好了,让她去取。
她起床洗刷,化了个淡妆,穿上浅蓝色宽松牛仔裤,上身套了件polo领口的深蓝色毛衫。
背上斜跨包,镜子前站了一会,平时百手术服配白大褂穿惯了,这会看起来,才有些26岁女孩的样子了。
车子停在安珩集团门口,秦臻拿着装好西服的袋子来到前台。
“您好,能帮我把这个西装外套交给陆总吗?”
前台女孩皱眉,问:“哪个陆总?”
“陆寒呈。”
女孩一怔,露出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上下打量了秦臻一眼,“哦,那你放这吧。”
“谢谢。”
秦臻转身,刚走出去两步,就站定,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
这么贵的西装,还是亲自交给陆寒呈或者陈助理才好。
她回到前台,把西装外套拿过来,“我还是自己还吧。”
在一层大厅门口站了一会,电话给陈雾打过去,“陈助理,我来还陆总的西装外套,能麻烦您到一层大厅来取一下吗?”
陈雾那边的声音明显有些着急,“秦医生你来得正好,陆总刚刚把手划伤了,又不肯去医院,您现在能上来一趟吗?”
秦臻怔了下,“好。”
到了陆寒呈办公室门口,门是开着的,她往里看,陆寒呈坐在沙发上,右手缠着毛巾,上面渗着血。
陈雾站在旁边,眉头紧锁着,神色有些无措,何秘书则蹲在茶几旁边,刚打开上面的医药箱。
秦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得出气氛不好,空气中都透着一股冷意。她后悔自己不应该这时候过来,还是硬着头皮敲了下门。
陈雾转头的那一刻像看见了救星,忙过去迎,“秦医生,快进来。”
秦臻走进,目光恰好与也正在抬头看她的陆寒呈交汇,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我是来送西服的。”
陆寒呈看她,又低头看了眼受伤的手,也觉得有些尴尬。
“我来吧。”
秦臻对蹲在地上的何秘书道。
陈雾上前接过她的衣服,“秦医生来得正好,是被玻璃杯划破的,伤口有点深。”
虽然对此刻的状况不明所以,但出于医生的本能和习惯,秦臻看到那伤口时,角色切换地飞快。
“这要缝针的,还是去医院吧。”
她抬眼看陆寒呈,语气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
“麻烦秦医生帮我处理吧?”
陆寒呈说话的语气平稳了许多,情绪也稳定下下来,看了眼茶几上的急救药箱,“这里什么都有。”
秦臻怔了下,本来还想着药箱里不过是些消毒和包扎东西,看过去时才发现,缝合的器具一应俱全,竟然还有麻醉药品。
她恍然,才意识到这里就是制药公司,安珩集团旗下还有医疗设备企业和北城最顶级的私立医院。
她点头“嗯”了声,先戴手套,消毒好了之后,抬手去拿麻醉剂,找了一会才发现没有麻醉针。
何秘书见状忙道,“我马上去拿?”
陆寒呈:“不用了,直接缝吧?”
秦臻看了眼伤口,“要缝两针,不打麻药会有点疼。”
陆寒呈朝她点头,“就两针没什么的。”
“那你忍着点。”
秦臻做外科手术的手,缝合起这个小伤口来,又快又准。
陆寒呈还没有觉得太疼,她就已经缝合完毕了。
陈雾在旁边感叹,“秦医生不愧是拿手术刀的外科大夫,这缝合技术真好。”
包扎完后,秦臻提醒陆寒呈,“一周后去医院拆线。”
他点头,“谢谢秦医生。”
“没关系,你送我回医院,又借我外套,这点忙没什么。”秦臻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陆寒呈朝陈雾扬了扬下巴,陈雾直接跟出去送秦臻,到了电梯厅,抬手帮她按电梯。
“不用送了陈助理。”
“应该的,”陈雾松了一口气,“今天可多亏了秦医生,陆总不肯去医院,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臻回想起她刚进班办公室那时的气氛,又想起陆寒呈的伤口,心想,他不会有什么暴力倾向吧?情绪得多不稳定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趁电梯还没来,她实在忍不住,问了句,“你们陆总……经常这样吗?他不会有暴力倾向吧?”
陈雾一怔,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跟陆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是下面的员工为了自己的利益做了违背良心事,陆总实在太生气了,把茶杯摔到桌子上,划伤了手。”
他顿了顿,“这涉及到集团的机密我不能跟您说太多。”
秦臻点头,“理解,我就是随口一问,您也不必这么认真回答。”
“得说清楚的,不然你是不还以为我们陆总是‘暴君’之类的,整天打骂员工呢,对我们集团形象也不好。”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陈雾:“你刚才进门时,陆总还没消气,不过你进来后,他情绪缓和了不少,今天真是太感谢了,不然今天这局面,我们也很难办…...”
正说着,电梯就来了,秦臻让陈雾留步,自己上了电梯。
陈雾回到办公室时,陆寒呈坐在沙发上,双腿岔开,上半身后仰在沙发靠背上,那只缠着纱布的手,指尖夹了根燃了一半的烟。
他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烟。
集团高层员工,收受贿赂,泄露公司机密,更让他生气的是,这个人竟然还收了供应商的钱,让劣质原材料进入工厂,好在发现及时,没有让药品流入市场。
今天早晨,警察到公司把人带走了,陆寒呈才知道。
他召开员工大会,气得在会上摔了两个茶杯。
“送走了?”
陆寒呈瞥了陈雾一眼,吐了口烟圈。
他“嗯”了一声,脸上有些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么了?”
陈雾看陆寒呈疑惑着的眼神,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刚才秦医生问我……您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陆寒呈先是一怔,然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你怎么说的?”
陆寒呈看着陈雾,一副“那你有没有帮我好好解释”的表情。
陈雾跟他对视,马上会意,“我解释了,但毕竟是公司机密嘛,没说太多。”
他沉吟了下,又问,“你说她帮我治疗,我是不是应该请她吃个饭?”
“刚才那情形,您请秦医生也不会吃的。”
陆寒呈泯灭烟头,“也是。”顿了顿,“那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帮我解释?”
陈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