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伸过来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耳边吹来热气,“还看。”
林池鱼扇动浓密长睫,小扇扫过那人掌心,“你怎么找到我的?”
戏台上的戏还在唱:“殿下,要怪便怪你的术法越来越精通了,勾得臣已经想不了其他人,只想看着殿下,爱着殿下。”
接着是雍青的声音:【她要学习更多的术法,她要变强!】
冰凉的指尖点上她的眼尾红痣:“这里。”
“来晚了。”
林池鱼颤了颤睫毛,没等开口叙旧,仿佛恶意般的,她又被拽回戏台的空间。
——雍青不管不顾地闯到她的私宅,“求您,求您教我更强大的道法。”
林池鱼眨了眨眼,抬首望了一眼那轮如锋刀的月,像极一个人弯弯的眼睛,她动嘴念出该有的台词:“你身上所学,便已足够。”
“不够。”雍青上前,想要拽住她的衣摆,被林池鱼堪堪后退几步错开。
“青,我不追究你的过失,已是仁慈。”
雍青顿了顿身子,有些不甘心地抬头,“沈扶摇,远州内凡人不得修道的规矩,是假仁假义正道之人所守,你守什么?”
【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随着这番不计后果的言语道出同时,生了无数裂痕,豁口一步步变大。】
“沈扶摇”神色平静,“已经不听话了。”
雍青慌了神,“沈扶摇,我错了。”
“雍青,你应该知道我为何选中你。”“沈扶摇”并不理她,眉眼间含着倦怠,“你什么都听我的。”
“沈扶摇,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听话,我好好听话,我不学术法了,就以人间道制衡。我求求您,别放弃我,我以后什么都听,再不如此……”
泪水在她眼睛里打转,除了虔诚跪拜磕头,她竟找不到其他的方式来求神女再回眸顾她。
“沈扶摇”寂寂望着她,对她的挣扎不为所动,忽想到什么,眉眼闪过一丝憎厌,淡声启唇,“下不为例。”
林池鱼脑海一片空白,等她意识回来,身前的私宅被火舌吞没。
天光大亮,一切皆成定局。
雍青不在眼前,此刻本应不再有她的戏份,她却没有退场。
那弯明月跟随残夜一起被隐没,林池鱼出不去了。
她立在废墟前,扶着额。
她刚跟故渊碰上面……
她感知般看着替代弯月出现的朝阳,想了想,走向雍城皇都。
无处可去,她索性借此出现在朝堂。
下首站着林沧泱,迎着她的目光抱臂浅笑,偏头时眉眼之间落下一片阴翳。
林池鱼错目,望向他腰间,目光一凝。
怎会,分明之前她从未在他身上见到他的锁灵囊。
是因为她的魂灵被锁在里头出不去了吗?
这倒是正好。
林池鱼动了心思。
她目光停留的时间有些过分的长,又静而冷,让林沧泱误以为是警告,面上露出些许忌惮。
雍青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市井那些恶心的传闻隐隐有消退的痕迹,更多人开始赞颂她的雷厉风行和功德,附加在她身侧的,是她的玄衣幕僚,是沈扶摇。】
林池鱼盯着她三年,她改革三年,更赋税,兴文字,通钱币,举推免,作市坊,雍国一片欣欣向荣,国力日益强盛,不再是那片任人欺凌不敢还手的小国。
她用完雍帝最后一点用途,送他上路,彻底登上那高位。
没人阻拦,无人有怨,她坐得堂堂正正。
登基那日,没有“沈扶摇”的戏份,她进不去会场,却又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只能习惯性地站在宫檐,看着雍青一步步走上高台。
天落小雨,举世凄冷。
雍青站在高台,望着下首朝她跪拜高声呼喊之人,神色冷漠。
控诉响在耳边:【她最想要见到她如此、最想共享这份喜悦之人,于今日,仍按时按点,风雨无阻去往西南。
她早便预料到了,只是不愿意去承认,一遍遍试探,再一次亲眼见证自己的失败,像市井杂耍团被众人围观看笑的猴,做一场徒劳无功的戏。
西南到底有什么。沈嬷嬷怎么还不回来。】
坐在镜前,雍青抚上自己的脸。
魅术她已然越来越精通,那张瘦骨崎岖的脸,出落得愈发勾人,林沧泱失控的次数愈来愈多,便譬如现在,妆镜之前,她望着镜中自己冷漠的脸,任由林沧泱忘情地吻上她的脖颈。
“帮我一个忙。”她平静地道。
“殿下直接说便是。什么忙你开口我不答应的。”模糊的字节自他嗓道内呢喃出,他的手已然不安分地脱她腰间束带。
“我要学术法,我要掌控整个国家。”雍青缓缓道。
第一次,她主动偏脸,迎上林沧泱疯狂的吻。
他似乎因她难得的主动更加兴奋,吮吸着她的唇瓣,破碎的言语在两瓣之间漏出,“好,臣再给殿下找。”
林池鱼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