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情爱之事，前一世她见过不少，有清远界的寻常人家，也有天渊界的糜艳腐烂，只是她身边之人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案例。

就说最近的，她师兄，追人家姑娘老老实实追了两百年，到她镇远而亡，林池鱼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亲过。

林池鱼觉得这才是正常的，抚摸，亲吻，甚至更深的交流，都应源自于爱，而非她和故渊、月宫众魔这般。

她忘了故渊根生于天渊，跟这里的魔没有任何区别，就算她拿她的神魂给他洗了一千年的魂灵，也变不了他的根。

一股灵息缠上她的腕，丝丝凉意侵入体内，她听闻黑暗中又响起一道声音，“静心。”

“离我远点。”

林池鱼一把推上他还裸露的胸膛，故渊突然闷哼一声，颤声，“好。”

手突然没了阻碍力，林池鱼往附近摸了摸，他所在之地空阔平整，没有人躺过的痕迹。

寂静的屋外敲响一道钟声，乌鸦被惊得飞散，口中吟唱，“吉时到，子夜归。”

原来他昨晚也不在。

再醒，故渊又坐在老位置研究着桌面上的香，林池鱼坐在他面前，“你昨夜去哪了？”

故渊放下手中香：“你在关心我？”

“怕你也背着我搞什么手脚。”林池鱼淡声道。

“也？”故渊精准捕捉。

“没什么。”林池鱼转移话头，“你研究明白了？”

故渊没有执意问下去，接道：“还没有，有一些思路。若这里能寻到提升修为的灵药便好了。”

林池鱼在脑海里掠过几个常见的，轻轻摇了摇头，“恐怕找不到，不过我有其他的想法。”

故渊：“听听。”

“不一定需要改变香本身，可以从其他入手，比如燃香的器皿。鎏月要的是他们增加功力的程度而已。你没发现吗？每一支香种进去后，燃尽特别快，所以需要不断去补充，若是让它燃烧慢一些，补充速度降缓，同样的时间鎏月的库存消耗少，她也会觉得增加了功力。”

故渊：“你说的不错。如何让它燃烧速度变缓。”

“短期给那些香坛造盖子是造不出来了，我们往里面再加一种可以让香压的更紧实的材料。”

“去哪里找？”

“出宫门。”林池鱼推开屋门，立即行动，往后宫门行去，“你还记得我们在天渊里时，鎏月的月宫外种着什么吗？”

“不就是前面种着红茶花，后面种着血枫。”故渊跟上她。

“昨日后宫门开了，后面的血枫变成了松树林。松木粉是一种重要的香料成分。”

林池鱼行到门前停住。今日的后宫门依然对她们摇摇招手，敞开的大门外，生长着整齐的松林。

这一回，林池鱼迈过，女魔修没有再出来阻拦。

果然，香就是关键的线索，要得到上一步，法阵才会提示下一步，不让她们越阶而行。

真到了屋外，林池鱼反而抱臂游手好闲，指挥道：“砍树炼化吧。”

故渊冷淡挑眉。

从何时开始，林池鱼颐使他这么自然。

“我帮你，有何报酬？”

“你自己说的，积德。外面都说我是他天大的仇人，我巴不得他长眠不起报不了仇。”林池鱼道。

“可惜，”故渊嘴角扯出一抹恶劣的笑，“你越不希望什么，我越希望它实现。”

掌风带着灵息打出，松树“咔吧咔吧”接连倒了一排。

在他炼化前，林池鱼提醒，“汁液也要，另外炼化。”

故渊烦躁地冷哼，手下动作却极其顺从，两团完全不同的东西被灵息球包裹，移到林池鱼面前。

她轻点头，“够了。”

回去只要重新揉合就成。

她路过迷茫种香的魔修抽了几根香走，回到屋内，用松木汁液凝胶和松木粉，混合炼化出两种香。

她在屋内点燃。

松脂香清新浓郁，很快燃尽；松木香沉稳清幽，至今仍有。

林池鱼果断拿起含有松木的新香：“去交差。”

大殿之内依然歌舞升平，林池鱼走在前面，故渊用灵息托着香散漫走在她身后。

高台上守着的女魔修皱眉看着她，“干什么，不知道大殿不能擅闯？”

林池鱼指了指身后，笑道：“大人，我们来交付君上的任务。”

女魔修的脸色缓和，“跟我来。”

林池鱼仍在前头一个人走，走着走着想到鎏月最爱好看出双入对，若一会儿因此为难她……

她后退，与故渊比肩，咬着牙心一横，挽上他的手臂。

故渊行走的动作一滞，“你干什么。”

林池鱼不承认：“我走累了，搭一下不行吗？”

故渊离奇没有再反驳她，任她搭着往里走，林池鱼觉得神奇，探问地望过去时，她们正好走到大殿门前。

殿门恢宏，几乎有十人高，林池鱼迈了进去，顶上，着金紫华服的女子悠然睁眼，隔着烟雾迷蒙，望向台下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