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员下训后,语暮他们当天的工作也结束了,她直接去了队里给爸爸分配的宿舍,妈妈正在厨房忙着做晚饭。
爸爸常年跟在队里,有时候晚上还要给运动员做理疗和康复训练,所以很少回自己的家,现在反而宿舍更像是他们的家。
刘云朝也回来了,队里给他们家分配了二室一厅,他们平时都住在一起,跟运动员宿舍很近。
回来好几天了,这个四口之家的团圆饭才算吃上了。
妈妈把拿手菜做了一个遍,爸爸也破天荒的拿出了白酒喝了几盅。
这个氛围语暮已经三年没有体会过,还是有爸爸妈妈在身边感觉最好,好过她在外孤身一人。
夏秋之际天气最闷热,饭后语暮洗了个澡,今晚她也不打算回家了,跟云朝住在一个房间,宿舍的房间都是安置了两张单人床,所以房子虽然不大,也够他们一家四口住。
正擦试着湿发,手机传进一条微信,语暮打开,是樊振东。
[晚饭吃多了,要不要一起散个步?]
之前每次樊振东来家里吃饭,总会吃多,每次她都会主动陪着他在楼下一圈圈的转,直到他消化好才回队里,而语暮总会笑话这个没出息的小胖哥哥。
今天又吃多了……
想到跟樊振东在一起的时光,笑容不自觉的爬上了语暮的唇角,正要回复:等我下……
“语暮,我切了西瓜,快来吃。”云朝端着西瓜,在门口探进头来。
云朝的这一声,彻底把她从不切实际的梦中叫醒。
她不该,不能,也不可以做一个伤害亲人的人。
语暮把输入的字删掉,丢下手机,走去客厅。
楼下的樊振东盯着对话框中的“对方正在输入……”许久,终是没等来一句回复。
他又等了片刻,叹了口气,回宿舍拿上球包径直去了训练馆。
训练馆里的运动员不少,大赛在即大家都自觉加练。
林高远已经练了一个多小时,今天腰有点疼,想早点回去热敷下。
见樊振东撇个嘴走了进来,以他对这个发小的了解,自己最好现在应该立刻马上撤离。
正要蹲下整理球包,被樊振东逮个正着,“高远,陪我练会……”
还是没躲过,高远慢慢的起身,回头,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我有点累了,你想怎么练啊?”
“累了?”樊振东面无表情的拿出球拍,“你世排进前五了还是三大赛夺冠了?想想自己的初心。”
嘚,两把刀子插过来,高远无话可说,默默的拿出球拍跟樊振东对打,唉,谁叫这是自己的“亲”兄弟呢,为朋友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
这一练,就练到训练馆里空无一人,这下高远感觉自己的腰更疼了,大概率明天无法上训了。
而对面那个家伙,已经换了2件上衣,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高远拿了瓶水给樊振东,“行了,不早了,明天一早还得上训,早回去休息吧。”
樊振东喝了口水,右手向上抹一把额头的汗水,额前早已浸湿的碎发向上翘起。
见樊振东不说话,高远纳闷,下午在得知小尾巴回来的他还肉眼可见的高兴呢,这才一下午,怎么就如此低落了?
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咋了,下午见你还挺高兴呢?”
樊振东抬起头,眉眼都皱在一起,委屈巴巴的开口,“你说…是什么让一个人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你是说小尾巴?”高远终于聪明了一回,“不知道。”
樊振东瞪他一眼,深责自己找错了倾诉对象。
高远又开口,“女孩的心思咱怎么会懂呢?尤其是咱俩,母胎单身。你要说小尾巴吧,咱们一起长大的,她对你的那点心思,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但是,”
人说话最怕“但是”这俩字,樊振东洗耳恭听这个脑子打过封闭的人能分析出个什么。
“人小尾巴出去三年都没回来,这三年人家在国外说不定早谈恋爱了,你没问问人家有没有带男朋友回来?说不定你在人家那早就是过去式了,三年了也没咋联系你吧,可见你在她心里也就那么回事……”
就知道不该听这个脑子打过封闭的人分析。
高远还没说完,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好像被一条浴巾袭击了。
拿下浴巾,再看樊振东,早已拿着球包走了。
语暮一家人吃着西瓜聊了好久,其乐融融,临睡前才想起来没给樊振东回复微信。
[东哥,不好意思,刚才洗澡没看见信息]
对方秒回。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以后有机会吗?
语暮心想,大概也许吧。
接着又收到一条信息。
[这三年在国外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