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刘安之所说,之前每个被害的女子,醒后身旁都会有这样一张写着时辰的纸条。
而今夜,这个可恶的贼人,竟然盯上了他的儿媳。
他似是并未察觉此话的不妥之处。
夏珂和萧随云对视一眼。
妙红颜却道:“县令大人的意思是今夜亥时初刻,贼人就会出现,加害您的儿媳?”
“正是!本官已布好天罗地网,只等此假扮猫妖加害女子的贼人落入彀中。”
他解释道:“也是我这儿子命苦,原本是早该成婚的。可当时与他定亲的宋家小姐却无端遇害,后来又说了城南墨家的女儿,谁知竟也被贼人盯上了。”
刘安之端起酒杯,向萧随云示意道:“还望上官今夜暂住在这里,也好做个见证!”
萧随云笑着满饮此杯,“求之不得。”
这顿饭结束后,三人在刘安之的引荐下见了他的儿媳墨姑娘一面,她一见夏珂几人,就惊呼道:“怎么是你们?”
夏珂定睛一看。
她竟就是之前那戴兜帽的女子。
刘安之斥道:“檀儿!不得对贵客无理!”
墨檀儿闻言,冲夏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剩下刘安之不停道歉。
她好奇道:“刘大人,你这儿媳未曾过门,怎的已经住到家里来了?”
“还不是这贼人闹得,檀儿怕与那宋姑娘一样,便央求住到我府上,好歹我也是一县之长,本想那贼人会好歹收敛几分,谁曾想他是如此胆大妄为! ”
奇怪的是,他的口气却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几人绕着墨姑娘住的屋子看了几圈,刘安之也吩咐下去,夜晚的布防,就为萧随云三人安排了一处离得近的客院。
一进屋子,见人都散了,三人才细细思量起来。
今日的事,夏珂只觉得一头雾水。
此人明摆着就不是刘安之,可他竟然半点儿都不慌张,还堂而皇之的宴请了萧随云。
“酒席上,他叫的表字,念的诗句,当年赠诗时的细节都分毫不差,可偏偏又好像并不知道刘安之就是当年的血性探花,言辞间漏洞百出。”
夏珂大胆猜测,“或许,他就是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这些细节,却又不知道最要紧那处关窍。”
“你说,食肆中偷听的那个兜帽女子,会不会就是他的儿媳?”
萧随云颇为谨慎,“我们不知他的底细,先不要轻举妄动,这样,今夜我们先行躲在暗处,看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招!”
是夜,安静的刘宅被一阵嘈杂的叫喊声惊醒。
“走水了!快来救火呀!”
“走水了!”
夏珂三人本就未曾入睡,火光亮起时,萧随云正拽着那放火之人的手腕,将他按在隔壁屋子的地上。
那人是个小姑娘,身材瘦小,看上去年数不大。
被抓后,只顾着在地上啜泣。
夏珂便蹲下身,轻声细语问她:“小妹妹,是谁要你来着放火的呀?”
那女孩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是不坑声。
眼看着他们几人住的客房已被火海吞噬。
忍不住悄声骂道:“呸。这狗官定是逼着这孩子来的,无非是知道我们看出了他的破绽,想要杀人灭口呢!”
“这就能解释,这刘安之为何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了。”
萧随云只是疑惑,刘安之是从何处知晓当年的那颇多细节的,真正的怀安又在哪?
夏珂拿出一包之前宴席上剩下的糕点,递给小女孩。
“原是我给自己留着的,你想吃吗?”
那孩子看了她一眼,咽了咽口水像是饿得狠了。
夏珂便把它放到那孩子手边,她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纸包,疯狂吞咽起来。
见她吃的艰难,夏珂又递上水囊。
这次,她也不推拒,将水囊接过,大喝了几口。
“小妹妹,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你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
那小女孩吞咽完嘴里的东西,抬头看了夏珂一眼,突然用手在地上比划起来。
夏珂和萧随云对视一眼,萧随云抓起小女孩的手腕探了下她的脉息。
“张嘴。”
那孩子看了眼夏珂,见她点头,依言张开嘴。
“果然。”
夏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孩子竟被剪去了舌头。
“简直是畜生!我非杀了这他不可!”
那女孩见几人都在看她。便继续比划起来。
夏珂看了半天。
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有个和他差不多的人,被关起来了?”
“谁?”
萧随云激动道:“是不是一个右眼下有一颗小痣的男人?”
那孩子点点头,又撕扯着叫了一声。
“你知道他在哪?对不对!”夏珂抓住她的手,“快带我们去!”
看来假刘安之并未杀了真正的聊县县令刘安之,之前宴席上所说的那些,怕就是从刘安之口中得知的。
三人跟着小姑娘趁乱从藏身的院子离开 ,那孩子动作极快,连妙红颜都差点跟不上她。
在钻过几个荒院的草堆,绕过一队救火的仆人,钻过一个破旧的狗洞后,夏珂三人终于来到了一处僻静的空屋。
女孩领着他们进去后,关上门,走到里间一破旧不堪的床塌边,拧动了一旁脚踏上的花纹,整个床塌便缓慢移开,露出下方黑漆漆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