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声听着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走吧，我们出去。”

夏珂和萧随云绕出假山洞窟，避开李府主院的人，往库房走去。

“那两人密谋要下药毒害那个叫曹文柏的人，只是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

夏珂看着暗自思索的萧随云，没忍住问出了口，她没想到会听到凶手的密谋现场，其中一人还是一个小丫鬟，而且听上去，她已经不止一次给这个姓曹的公子下药了。

“阿珂想救人？”

“如果能救下他的话。”夏珂非常纠结，一方面她不想管太多闲事，可另一方面她又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如果不是很方便，我们还是先去找天香丸的线索吧！”

萧随云看着她搅在一起的手指和衣带，“无论是救这位曹姓公子，还是为了欧阳盗圣中的天香丸之毒前来调查，阿珂，你都是在救人，不要有愧疚感。”

*

寂静的夜晚，李府除了值夜的丫鬟婆子的低语，便再无旁的动静，树影婆娑间，寒凉的夜风将客房的窗框吹的微微作响。

一间古朴的房间中，一身中衣的曹文柏背着手从净房缓步走出，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汽，他将双手放在丫鬟捧来的铜盆中，用草药汁液浸泡清洗后，再将手擦干。

他看了一眼低着头捧着水盆不说话的丫鬟，奇怪道：“你今日是怎的了？”

“好大的气性，不就是和你家小姐说了两句话，你就给我摆这样大的脸色？”他宽坐在桌旁，手中捏着一只白玉杯。

“曹公子……奴婢哪敢。”

那丫鬟一袭粉色衣衫，傲声回了一句。

对面的男人却咧嘴嗤笑了一声。

曹文柏猛的伸手将她一把拽到怀中，猝不及防之中，丫鬟手中的铜盆摔在地上，盆中的水洒落在女子单薄的衣裙上。

“哎呀——曹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公子？！快放我下来！”

曹文柏听闻，反而将她箍得更紧，将她耳边凌乱的头发拨弄到鬓角后，缓声细语道：“如意……你做事这么不当心，将水洒得到处都是，本公子可是要生气罚你了……”

他语气柔软，眼神却冷硬。

如意却仍脆生生道：“公子今日被小姐泼了泔水都不生气，如何要生我的气。”

身后的人一听这话，又笑了一声，这一下终于让如意有些害怕了。

他攥紧了她的手臂，恨声道：“你家小姐，看不起我，等成婚后我自有办法好好治她，可若是你也看不起我……如意，我听说你不是西南人啊……”

“曹公子？你要干什么？！”如意拼命挣扎起来。

“一个低贱的奴女，竟敢嘲笑我？”说完，他就死死掐住了如意的脖子，喃喃道：“只要看不起我的人，都得死……”

他突然发难，她用力抵挡他的胳膊，可男女力量悬殊，如意的眼前都是他狰狞的面目，恍惚中她摸到了地上的铜盆，就在她忍不住拿起盆子，往他头上砸去时，他却突然卸掉了力气。

一阵难以忍受的窒息感后，曹文柏松开了手，如意被吓得颤抖不已，从他怀中滑落下来，瘫坐在地上，忍住喉间疼痛的痒意，疯狂咳嗽起来。

她立即求饶，“奴……咳咳……奴婢错了，公子咳咳……公子何等身份，奴婢这样低贱的人，怎么会看不起……求公子饶命！”

她见曹文柏伸手，吓得尖叫一声，一阵哆嗦，只将头紧紧贴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曹文柏也像是冷静下来，“罢了，你起来，今夜就不用你伺候了。”

如意看着桌上的那壶还未动过的酒水，犹豫道：“奴婢退下了。”她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将铜盆抱在胸前，快步出门再阖上门，红色的衣摆在门口一闪而过。

“我要救那个曹文柏！”夏珂想了又想终于下定了决心。

“哪怕他可能不是个好人？”

“他若是坏人，干了坏事，自然有公理处置，可那个小丫鬟……却要因此背负杀人的罪恶，我不甘心。”

“好，那我们就先救他，再救她。”萧随云便带着夏珂左转再右转，绕了几个弯子。

赶到客院时，房间内的灯还未息，刚才的那一幕，夏珂差点就按捺不住冲出去，后面那曹文柏松手时，她却注意到了如意走时，刻意的眼神。

夏珂趴在屋顶，悄声道：“毒药是不是就是被下到那壶酒中了？”她眼珠子一转，“这么说，我们只要把那壶酒换了，应该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