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心魇还嘴,沙安文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示意她闭嘴接着听下去。
“你咄咄逼人,不过也给我提了醒。我这份不纯粹的感情,最初和最终的着落也只能落在江冬术身上。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压下去呢。”
“既然我放心不下江冬术一直离开视线,那干脆就把她困起来,婚姻也好、师徒也罢,都只是手段而已。更何况我想到可以通过婚姻占据她爱人的位置,我就开心的不得了。”
心魇举起手,乖巧的样子像个上课提问的小学生,眼睛里暴虐的情绪却暴露了她的本质,“哇哦,好强的占有欲。手段?真是好一个利欲熏心呀~”
心魇的尾音俏生生拖长,下一刻她并掌成刃,劈向沙安文颈边。
沙安文坐在那,侧头躲闪,伸手抓住了心魇的手,将她一把压了下去。
心魇跌倒在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沙安文伸手掐住脖子,死死锁在身下。
沙安文眼中暴虐更甚,疯狂涌起的情绪在其中流转,居高临下的注视心魇,身上的阴影也压着身下的她。
心魇觉得沙安文此刻疯的可怕,一股不祥感蔓延至全身。心魇疯狂挣扎,四肢却动弹不得,像个案板上的肉,毫无还手之力。
心魇心想玩脱了,这下麻烦大了,人却是侧头,将致命处更多的暴露出来,抬眼瞥向上方的沙安文,勾唇挑衅她。
上方的沙安文有了下一步动作,竟就着这个姿势,继续了两人之间被打断的谈话,“利欲熏心?少用这种不长脑子的词来污辱我。我还没傻到放弃自己坚守的一切。”
“我既然已经利用过江冬术的情感,也不差这么一点了。占有欲也好,爱情也好,我会一直一直与她纠缠下去。”
“如果真到了要亲手送江冬术去死的地步,那就更简单了,我们一起共赴黄泉吧。那样也不错。毕竟辜负真心的人可是要吞一万根针的。”话的末尾,沙安文竟生出了笑意,一字一字说得慢,细细咀嚼其中的味道。
心魇笑了一声,拼尽全力将沙安文拉了下来,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恶狠狠地开口,“说的不错。可一定要做到呀。”
心魇一边说,手一边放在沙安文的后脖,手指轻轻打在她的皮肤上,像是无声在警告她,做不到的话自有人会帮她做。
明明是在谈论感情,两人却逐渐谈到死亡,甚至越谈越痛快,几句话间就为未来的沙安文定下了一种死法。
沙安文本人并不在意,反倒对此乐见其成,松开对心魇的钳制,将她拉了起来,拍了拍她身上并没有的灰尘,“什么时候准备走?”
心魇看了沙安文一眼,欣赏她此刻的疯狂,“马上。记住,我一直在你身边。”说罢心魇挥手消失,重新蛰伏回沙安文内心。
沙安文打开本子,完成迟到已久的记录,合上书页,将它保存起来。
沙安文内心翻腾的情绪一时半会消不下去,她此刻兴奋极了,一只手拿起跟江冬术一样颜色的乌发,偏头在上面轻轻落下一个吻。
沙安文看着那缕头发,眼中的占有欲浓得惊人,像是透过这个头发,看向了自己心上人所在的地方。
“江、冬、术。”沙安文一字一顿,不停重复她的名字,像是要将这个名字的主人拆吞入腹。
公鸡报晓的啼鸣声传来,夜快要结束了。今夜两人都各有动荡,也各自默契的瞒下没有跟对方讲。
一缕白光刺破夜幕,太阳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