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时候,祁樾往她桌子上丢了一个袋子,许吟涓抬眼问他:“这什么?”
他手插着兜漫不经心道:“里面都是跌打损伤的药,腿要是不舒服就涂上。”
许吟涓把袋子扯开,里面五花八门的,有绷带有喷雾有膏药贴还有各种管状的药膏和红花油,另一边则整齐的又放了几个大小不一的药盒,镇痛的活血化瘀的还有维生素和消炎药。
有种,她那十几年受的伤加在一起都不一定用的完的感觉。
她有点无言以对,只能抬眼看他。
祁樾轻咳了一声:“干嘛这么看着我?”
那是她第一次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胸口酸胀眼眶酸胀。
一种令她极度不安的感觉。
因为祁樾,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心被撞击的滋味。
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依然不知道祁樾最初是因为什么喜欢她的,不知道他喜欢她的程度和动机。
也依然不知道时隔多年,他对她为什么还是类似如此。
她觉得自己并没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所以更不会相信在她拒绝祁樾后,这么多年他还会喜欢她这件事。
他家世好长得好,各方面都出类拔萃,他可以匹配任何一个完美的女孩。
而她,什么都没有。
也就只有形象不错这么个标签,现在也都被网上铺天盖地说她“整容女”的恶评所代替。
就像她对小蛮说的,爱情不能只是一味去享受对方对自己的好,那样长久不了也健康不了。
自己这样的人不具备说爱的条件,也同样不具备别人说爱她的条件。
这是事实,她很清醒。
所以她不太会去相信祁樾在那么多人面前维护她是因为还喜欢她。
但她又不知道他具体是因为什么。
可能只是单纯看不惯这种事,可艾米说过祁樾从不管这种事。
艾米口中的祁樾跟她这些天看到的祁樾确实有点不太相同。
为什么不太相同?又是因为对她特殊对待吗?
他图什么?
她这个人内外都跟孤岛一样,情感支持经济共赢她都给不了他。
又或者是习惯使然?他释怀了以前两人的过往,只是维护一个往年的好友而已。
但是她在祁樾的角度看又并不认为自己称得上“好友”两个字。
她以前确实对他没做过什么好事。
如果真的还喜欢她,他又是为何如此?是得不到的执念,还是没有拥有过的不甘。
……
她并不擅长推测别人的心思。
许吟涓直到快要睡觉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不过她至少弄得清楚一件事了。
那就是,祁樾应该是不记恨她的。毕竟没人会维护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
后来的日子许吟涓也没有跟祁樾提起这件事。
她也考虑了很久要不要跟他道个谢什么的,最后都被她否决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打算就先这样吧。
天气正式进入炎夏了,祁念又一次对她邀约。
她在语音那端说:“那我就定在我经常去的酒吧?让我哥再从他店里整点吃的过来。”
许吟涓说:“好,你安排就可以。”
祁念说:“那我再叫几个人陪咱们一起玩,看他们谁有空行不?”
许吟涓:“好。”
……
从公司回来以后休息了一会,她在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便准备去约定地点。
开门的瞬间,祁樾正好出来了。
许吟涓以为他下班之后会直接过去,在这里看到他有点意外,“你不应该从公司直接过去吗?”
祁樾插着兜把门带上,说道:“回来换件衣服。”
她听闻后看了他一眼,只觉得好像他在公司的时候也穿的这身,难不成换了内裤啊?
许吟涓也就是心里乱猜测,她对别人的事情向来不会多打探,只是哦了一声,随即和他并肩往电梯口走。
她照旧很有边界感的不蹭他的车,上了电梯后按了一层。
看清楚她的动作,祁樾笑出声:“你把我当啥了?”
“?”
“顺路去一个地,”祁樾说,“你还分开走?”
许吟涓说:“老板跟下属要保持礼仪。”
“……”
祁樾歪着头,把一层取消按了个负一层,“礼仪事小,失节是大,你这样呢显得我特——别不善良。”
他好像很热衷让人觉得他善良,连失节都用上了,虽然也不算不妥,但是她还是给他科普了一下:“失节用在这也没太有错,但是这俩字主要还是指‘女子的贞操’。”
祁樾嗤笑了一下,样子很是理所应当,“没有错不就行了。”
吊儿郎当地说:“有错也没事,我今天当个女子不就得了。”
许吟涓转头看了他一眼,不对他这种无厘头发表意见。
电梯很快到达,两人并肩往外走。
到了停车场后祁樾把车锁打开,她拉开副驾的门坐了上去,忽然突发奇想。
“我上你的车,”许吟涓说,“就等于保护了你的贞操?”
“……”
“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钱。”
祁樾笑了两声:“行啊,要多少?”
“你的贞操值多少,”许吟涓说,“就给我多少吧。”
祁樾敲打了下方向盘,侧目看她,“我的贞操值我的全部身家,连人带钱你全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