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凌艺确认关系后，聂兰吟并未同意凌艺的提议让他搬出城中村和他住。

他心里认为凌艺只是一时好奇才会和他确认关系，这种关系并不持久，如果凌艺对他感到腻味了，与其让自己狼狈的被扫地出门，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陷得太深。

此前他从未有过什么奢求，唯一的愿望就是还完房贷，彻底摆脱他的家庭，然后攒一笔小钱，找个偏远无人的小村落自己孤独终老。

下了车后凌艺跟着他出来，聂兰吟见他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终于忍不住回头道：“你不要跟着我了。”

凌艺穿好衣服后又重新变得人模人样了，可聂兰吟始终还记得他沉下身体时撑在自己身侧绷紧的胳膊，线条起伏的肌肉散发着热度，和劲瘦的，带着勃发力量的腰身。

聂兰吟觉得自己的脸开始不合时宜的热起来。

凌艺身材并不像个常年坐办公室的人，他体形不壮，但是有种和赵彦修那种常年泡实验室搞科研的完全不一样的力量感，而且可能是第一次有些紧张，其实聂兰吟被他夹得很疼，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凌艺双手插兜，跟着他一边走一边说：“我想看看你住的地方。”

聂兰吟有些苦恼，生平第一次生出些许窘迫和自愧惭形来，“我住的地方脏乱差，管理混乱，也有很多奇怪的人，你不会想去的。”

那种地方根本就和凌艺格格不入。

“不，”凌艺走上来，捏了捏他的手：“小吟住在哪里我也想去哪里，”他有些苦恼似的：“你不愿意搬过来和我一起住，那我总要知道你周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会撬我墙角。”

在他软磨硬泡之下，聂兰吟只好带他去看一下自己住的地方。刚走进巷道里，凌艺的眉头就皱起来。

地面因为刚下过一场小雨而积累了一层泛黑的脏水，随着哔哔叭叭的小电驴驶过，轮胎碾进水坑里将脏水溅起来，溅了一点到凌艺的裤脚上，他皱起眉头。

随着巷道深入四百米左右，两侧越来越窄，什么乱七八糟的店都有，卖活络油的，治腰椎骨痛偏方的，情i趣玩具店的，还有一些没有店名，里面只放着几张沙发，各种各种穿着丝袜和高跟鞋的女郎坐在沙发上翘二郎腿玩手机的，不一而足。

凌艺的眉头越皱越深，可是聂兰吟的表情却是已经习以为常，有电动车穿行的时候他们不得不避让出空间，就这么一路走到最里面。

聂兰吟停在一栋矮窄的小楼前，正要掏出钥匙，一个老头忽然从里面打开门冒出来，将聂兰吟吓了一跳。

那老头的眼睛大，像金鱼眼一样微微鼓起来，瞪着门口的聂兰吟，然而视线触及旁边的凌艺之后他却顿了一下，然后提着手里的废品飞快低头走了。

“刚刚那个，”聂兰吟和他解释：“应该是三楼或者二楼的租户，有时候出门能碰得到他，是个脾气有点古怪的老头。”

凌艺淡淡道：“看得出来。”

他们上楼，聂兰吟走前头，到达四楼后他拿出钥匙开门，因为可供站立的地方很小，所以凌艺还站在楼梯上，目光却落在了403的门口。

那上面还有警察留下的封条。

他没有过久的注视403，而是把目光放在了402里，越过聂兰吟的身体试图去推开402的门。

402出过一场命案，竟然还是没有上锁，门被很轻易的推开了。

凌艺就站在门口，用斜斜的角度去看里面天花板上那个铁钩。

聂兰吟在后面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说：“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命案，所以被警察给围起来了，我们不要进去了。”

“这里面死过谁？”

聂兰吟说：“就是旁边403的租户......”他刚想说这个租户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想了想人都已经死了，没必要再去议论死者，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诡异之事都吞回肚子里，打开404的门。

凌艺进去后目光触及门后的镜子，表情变得很奇怪：“这个镜子......是你的吗？”

“是房东的，我一租进来这个镜子就在这里了。”

凌艺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确实如聂兰吟所说，十分狭小，因为握手楼间隔太近，采光严重不足，阴森森的，导致白天在家时也要开着灯，感觉隔音也很差。

凌艺摇摇头，“小吟，这里的环境太差了，实在不适合你居住，你还是搬出去和我一起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