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坐下来，很认真的读着这本诗集，那熟悉又陌生、温暖又疼痛的感觉，像很旧以前的一场遇见，有那么多人，那么多风景，只他一出现就都模糊了，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红点。方言流下一滴泪，连他自己都很诧异。方言回房间拿了根钢笔，又回到小桌边，摊开那张皱巴巴的纸，翻到诗集最后一页，认真的把纸上那首诗抄在诗集里，最后将钢笔和诗集都好好的收在小桌的抽屉里面，把小背包放回到衣柜里，将秀然的衣服放好，房间打扫干净，拉上窗帘，推门离开。小屋静下来，一切都干净整齐的等在那里，似乎在某天早晨，那个年轻人会突然回来，回来找他的诗集，回来看他的小屋还是整齐干净的模样，没有离开很久的样子。

后来，方言辞职，把房间托管给大厦物业，开始出去旅行，他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的人，一走好几年，终于在一年冬天回到天城，因为物业管理的很好，他的房间和秀然的房间还是干净整齐的模样，小红鱼没养活，但物业帮着又养了一条，灰色长条小鱼，有点儿活泼。方言后半生没有再去任何地方，安静的过日子，他一直没有租1011，一直保持着秀然离开时的样子。这一生，方言都觉得自己在等一个人，一个自己都记不清的人，年轻人，诗人，他离开时没说去哪儿，一直没有回来，但方言总觉得他有天清晨会回来，回来蹭他顿饭，看看他养的鱼。

你在清晨离开，阳光下一枚剪影，他在清晨想你，如轻风，如水滴，如当年遇见，心暖如春。--刘秀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