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三个愿望的小孩至今没有许下第二个心愿，被神眷顾却没有被贪欲掌控，罕见的品质，未来值得期待，正因此，灵霄对他容忍度偏高。虽然由于小别后重逢，小孩稍微黏糊了些，导致她去见小东西的时间比预计推迟了些

好看听话的小男生总是讨喜，更何况他上道，会自己琢磨她的喜好

“灵霄，手怎么样？”

身边人忽然开口，视线总是往肿胀的右手上停留许久，仿佛看透了她附加的障眼法一般，“今天你胃口不太好。”

力量体系不同，他应当看不见，大约是直觉敏锐

灵霄回过神，转了转手腕，红色表带与金色表盘极衬人，她的手腕纤细，大表盘压不住小表盘没气势，但手上这款刚好，方形表盘不会显得太浮夸也不会太低调，即便在工作场合也拿得出手，显然花了不少心思

“好看吧？”小孩这次的任务报酬全交代在这了，灵霄欣赏着自己的腕间，对此十分满意，“亲爱的，来点赞美，浮夸些。”

“我记得你不戴表。”向来捧场的小东西瞥了一眼，反应平淡，“还行，介于你的工作应酬需要，理查德米勒白陶瓷更合适，或者粉的也行，看你喜欢。”

“小孩送的，亲爱的，别太苛刻。”灵霄好享受，因此对这个世界的奢侈品有所了解，知道他所说的那几样价格不菲，“我可不能乱花钱，这里还有一个指望我事业有成呢。”

“这是事实。”他不搭腔，用毛巾裹着冰袋敷在她的右手上，“你别太累了，手肿了就好好休息，我这段时间休假。”

这是会照顾到她好的意思

“呀，被看出来了。”灵霄摊手，障眼法如同画卷褪色般渐渐消失，缝和处隆起，周围的皮肤呈现青紫色，“你的眼睛可真特别，不仅免疫神的摄魂，还能看破神的障眼法。”

“可能吧，六眼的效果是看穿术式，有点像突破迷瘴。”压着的冰袋的手又松了些，他问，“灵霄，要不要试一下咒术师的治疗手段？”

“好想法，但我不算人类，你们的方法对我无效。”灵霄拍了拍他的手臂，术业有专攻，种族不同，她只能自愈，这些花里胡哨的方法对她而言等同于安慰剂，“我过两天就好了，倒是你，现在进度条多少了？”

“六十五。”冰敷下的伤口没有消肿迹象，五条悟仍不死心，在药箱里翻了翻，换了一瓶喷雾，“贯穿伤，这几天别用手了。灵霄，怎么弄的？”

“你就当我做饭的时候刀没拿好，自己戳穿了手。”灵霄托腮，提了提他的嘴角，“亲爱的，别沉着脸嘛，都不好看了。”

用过的药品被主人随手一放，喷雾碘伏药膏聚在一起，乱成一锅粥，那些标榜吹嘘神乎其神的效果一个也没出现

“你觉得我这个时候笑得出来？”他握着她的手腕，不同于先前相处的的调侃玩笑，语气偏重，刚说完，又抓了抓头发，神色懊恼，“抱歉，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

耷拉着的白色脑袋像犯了错的萨摩耶，换了世界依旧位高权重的人低头示弱，那双清澈透亮的湛蓝眼睛泄气一般，丧丧的

还行，比初见面懂事

“你之前从不在意这些。”灵霄顺着他的脑袋撸了两把，调侃道，“怎么，一天不见想我了？”

“你以前也不会做饭。”缝合处扭曲可怖，修长骨感的手自下而上捧着，避免触碰，他的视线在腕间凝滞许久，忽然笑了，挑了挑眉，语气随意，“对啊，想你想得神智不清睡觉都要两眼站岗。灵霄，考不考虑换个新的？”

“我吃饱了。”灵霄抽手，打了个哈欠，上楼前朝他挥了挥手，“亲爱的，老实说，我不喜欢黏人的男人。”

饭很好吃，但她已经在外面吃饱了。虽然小孩的料理水平和小东西比还是差点，但她不挑食，况且比起口腹之欲，还是恢复能力更重要

小东西大概有分离焦虑，可她之前逗小孩玩了半天，现在实在没心情哄

一人离席后的空间安静下来，先前还在开玩笑的轻浮系男子笑意消失，靠着椅子，指尖搭着桌子有一下每一下地点着，墨镜后的眼睛略微垂下，身上那股好说话的幽默感被其他取代，显得生人勿进

“宿主，你是不是……生气了？”光团小心翼翼地从它的专用杯子里探头

神仙斗法从来不是它这种级别能参与的，万一两人谈不拢一怒之下锤它就玩了，因此它一直非常识相找个地方躲起来，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别吵，我在思考。”五条悟蹙眉，啪一下把杯子盖回去，差点把光团夹成两半

“缺德佬你不识好歹！我差点cos路易十四了你知不知道！你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系统穷！”

回应它的是连杯带统一起扫进垃圾桶，垃圾袋还打了两个死结，连垃圾桶盖子都合上了，叫天不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清理完噪音来源的五条悟拍了拍手，安静的环境是分析的先决条件，况且楼上还有个伤员需要静养

以灵霄的能力，这个世界能伤到她的东西不存在，除非她自己愿意，问题大概率出现在那些异世界的东西。她能自愈，但伤口有缝合的痕迹，技术很糟糕，应该没去医院，缝合的人也没有医学背景，用材不像缝合线。不仅如此，她表现正常，仿佛这种程度是家常便饭

她曾经弑神，一个不剩

脑海莫名浮现这句话，两脚离地的椅子落回地面

动物有族群，人类有法律，智慧程度越是高级的生物越会避免内部斗争。那么，神弑神，同类相残会有惩罚吗？

灵霄的过去是个谜，有些经历连她自己也记不清，只说问系统，而他手上的光团又是个卡机的老东西，跟狱门疆似的，灵霄的个人资料加载到现在都没完，光团说一个系统只绑定一个宿主，所以她家的那个也派不上用场，除了等别无办法

过去的事毫无线索，告一段落，但现在的未必

于是五条悟又把光团放出来，卡机的老物件一见他就跟吃了炮仗似的，飘起来就叭叭个没完。没等它完全飘出来，他果断合上带盖垃圾桶，一盖子把光团打回去，过会再开，它飘起来骂就再盖回去，期间夹杂着“天杀的五条悟你真缺德啊呕菜叶子糊我脑门了”的背景音，如此反复，直到没声

“灵霄的手表是谁送的？”五条悟掩住口鼻，后退两大步，看向光团的眼神格外嫌弃，“别吃垃圾了，赶紧去问你的好同事，一天到晚光吃饭不干活。”

“呸！还不是你害……等等别合盖子！”光团火速调出页面，打字快得像有鬼在追，“回复来了！我看看……宿主，它说它什么都不会说的，死心吧，它生是姐的统，死是姐的鬼。嘿，这狗东西见死不救……”

指望这个不中用的玩意毛也套不出来

“你就不能开语音？”五条悟不耐烦道，页面上的联系中一跳出来，他又啪一下关上盖子，把光团打入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