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散发的热量被窗户吸收，经过布帘滤了一遍，柔和的光线照射到人身上时只剩下暖意，睡得昏天黑地的大老板翻了个身，舒舒服服地赖床，一次性谈成的大单量足够她好一段时间不用应酬，剩下的交给下属就行，事事亲为可太累了

“灵霄，起床。”敲门声响了三次，“已经中午了，别睡了。”

裙子皱巴巴的，她打了个哈欠，拉开衣柜。这里的衣服是世界背景默认提供，压根不符合她的审美，她撕开空间，一边从家里的柜子挑，一边隔着门问他

“亲爱的，有饭吃吗？”

对方没说话，似乎在叹气，语气有些无奈，“有，你先起床。”

自从上次两个人坐在桌前和平交流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比起之前的试探戒备，现在的氛围称得上一句和谐，一个沉浸式干饭，一个拿着报纸展开，看着她动筷子，直到她像吃零食时那样眯着眼冒粉红泡泡，才悄悄松了口气

那个世界的食物体系大约相当匮乏，她口味不挑，基本都能接受，偏好上完全是小孩口味，和甜沾边的都喜欢，看到炸物更是两眼放光

“灵霄，你之前说想去高专，就是我上班的地方。”他估摸她吃得差不多了，适时抛话题，“我同意了。”

她抬脸，笑眯眯的，一看就知道要叫那个词。但现在是在讨论正事，昨天他已经被她带偏，至少今天得绕回来。不过这个时候瞎叫总有种被妻子调侃的错觉，做饭顺便做了她的份，还叫人起床在饭桌上聊天什么的……

莫名有些羞耻，他轻咳，先一步开口，“但是，你不能到处乱跑，要跟着我。”

“拒绝哦。”看上去完全被美食拿捏的神竖起手指，左右摇了摇，“亲爱的，男人管太多是完全不受欢迎的哦，完全。”

她是去物色手办预备役以此解决能力桎梏，属于正事，小东西跟着像什么样

“你不想去了吗？”他抿了抿唇，看起来有些郁闷，“我没有防备你，也没有讨厌你，还有……”

虽然她生活习惯和他完全合不来还喝酒夜不归宿故意逗他玩，但是，这里只有她是真的，也只有她每一步都在他的忍耐度上蹦极，他却压根讨厌不起来

“嘘，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她只是笑，依旧玩世不恭，但多了些说一不二的意味，“我过会出门，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一次两次哄一哄是情.趣，多了就烦了

“……没有。”他移开眼，生涩地跳到其他话题，顺着她递来的台阶，“注意身体，别喝酒。”

说到底，他和她算不上熟悉，只是不得不合作。到目前为止，他对她一无所知，不了解她的过去，对于她在这个世界的做了什么一知半解，只是从银行卡的消费信息与她口中的创业里有个模糊印象

灵霄大抵是不信任他的，不然不会第一时间搬出去，没收拾行李，这样不会引起注意。等他后知后觉时人已经走了，就像知道他有戒备心所以主动保持距离一样

即便理智知道现在的状态对双方都好，五条悟还是觉得糟糕透顶，咬着口腔内壁上的软肉，焦躁不堪

不想维持下去，不想被她认为管太多，不想被她讨厌……

乱七八糟的试探都去死！受够了！

“灵霄，我的进度条在上涨。”

他开口，在自己的光团尖叫呐喊“宿主你疯了吗居然跟煞星交底谁知道她会做什么”的背景音中调出进度条，反正有主仆契约这玩意得听他的不愿意也得愿意，“原因不明，因此我的活动尽可能每天保持一致，除了高专和这里哪都没有去。”

“真厉害啊，百分之三十了。”灵霄撑着下巴，唉声叹气，但眼里没什么情绪波动，“亲爱的，你介意多一个进度条吗？”

带一个是带，带两个也带，给她拉一拉进度条怎么了？能者多劳嘛

“不要，况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涨。”五条悟抓着吵吵嚷嚷没完没了的光团，装进杯子里倒扣压得严严实实，“这玩意好没用，什么都不清楚，只会吱哇乱叫。”

“你可以让它打扫卫生，做饭洗衣看家还不用付工资。”煞星向缺德佬传授心得，语重心长，“主仆契约除去服从之外，还可以把它的东西占为己有，比如钱、灵魂、技能之类的。多试试，还有电击火烤水淹针刑多种惩罚……”

缺德佬虚心受教，人贩子光团听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天杀的002，都怪你，闲着没事把五条悟正主抓过来，把大家都害惨了！

“灵霄，今天你还回来吗？”他瞥过眼，食指抵着透明的圆形杯底来回推动，里面的光团被迫跟着滚来滚去，脸色发绿，“你的进度条没有进展，既然我的有变化，两者对比，或许能发现其他线索。”

“可能吧，工作上的事我也无法保证。”灵霄拿着酸奶勺子，嗷呜一口吃掉，随便应付道

进度条哪有好吃的好玩的重要，还有那么多地方没享受呢

“哦。”闷闷不乐的语气

“别生气嘛亲爱的，我又不是以后不来了。”她起身，从空中抓出一个包装奢侈的盒子，捏了捏他的脸，抵着嘴角往上提了些，“换副墨镜吧，同一幅戴久了容易滑。镜片是我那边的材质，应该和你用的遮蔽度差不多。”

自己养的小东西还是戴个圈为妙，尤其是会主动找人的，不留点物件打发多余精力容易没安全感

“你居然知道……不，怎么看出来的？”他有些惊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简单来说，我的眼睛能够非常详细地看见咒力，因此平时会遮挡视野。”

“不知道啊，直觉。”灵霄又揉了揉一把他的脑袋，手感挺顺，她对此还算满意，“我先走了，你自己在家好好玩，拜拜。”

她又不是第一次哄小男人，后宫蓝颜遍布天下，总有争风吃醋，因此在这方面经验格外丰富

“需要帮忙吗？”他问，手里拿着礼盒，没舍得拆，“灵霄，谢谢。有事的话……咳，无聊也可以来找我，毕竟我们都要解决进度条。”

“不用，帮助迷途的小孩解决人生难题而已。”灵霄拉开裂隙，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回过头朝他眨了眨眼，调侃道，“亲爱的，你是在……”

她的第一个恩眷者会许什么愿呢？小小年纪却有着比成年人还深的执念，真叫人期待

“没有！谁会想你啊！”经不起逗的小东西瞬间炸毛，“上你的班创你的业，不然我吃什么，全部家当都给你了，你要是负债老子第一个跑路！”

她只是笑，分不清是觉得新发展有趣，还是被他的反应取悦到，亦或两者都有

空间裂隙合上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