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刑侦系统的法医室验尸时,她也注意到猫尸口里渗出多得不正常的唾沫。
在这一瞬之间,所有信息接连闯入白森脑中。
那个挨了陈家老爷一顿鞭刑,卧床养伤的马倌……
马倌住的厢房里,那些系在床脚的染血的驯马缰绳,以粗布蒙住的窗户……
马倌手上虎口处的血窟窿……
在港口上被水浪声惊吓的猫……
“陆帅,等等!”白森忽然道。
“怎么了?”陆焕停住脚步。
白森不回答,她闭上眼,开启刑侦系统空间。
她快步来到法医室内,就见解刨台上空空如也,猫的尸体不见了,钢质托盘里的断指也踪影全无。
“东西呢?”白森着急地问。
“猫尸案已结,系统自动清理。”电子女声回道。
“不,这案子还没有结束,那只猫,有可能是杀人的工具!”白森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在法医室内转了一圈,在解刨台旁的用具陈列架上找到一支试管。
她当即拿起试管,在管底有薄薄一层黏液。
那是在查验猫尸时,她顺手从猫口中收集的唾液。
白森拿着试管来到化验台旁边的电子显微镜前,将试管中的黏液置于样品台中,转身来到显示屏前。
她望着屏上现出的图像,深吸了一口气。
在图像中,满是子弹形状的暗影。
白森关闭系统,回到夜色笼罩的街道上,转身就朝陈府的方向奔去。
“你要去哪儿?”陆焕在她身后大声问。
“回陈府!”白森边跑边答,“陈家有人要害陈小姐!”
片刻后,张管家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白森,皱眉道:“你们又回来做什么?”
“府上有人,有人要害陈小姐,”白森努力把气喘匀,“快,快叫醒陈夫人,抓住那个马倌刘福。”
张管家怒道:“你不要以为破丽儿的案子就居功自傲,这么晚了,夫人早就休息了,有什么事天亮了再说。”
“不能等了!”白森着急地道,“你听我说,眼下多等一刻,小姐就多危险一刻!”
跟随白森而来的陆焕帮着道:“管家大哥,我们白捕快的本事今晚你也见到了,她要说有急事,就真的一刻都等不了,如果陈小姐真的有什么不测,你担得起责任吗?”
这话把张管家镇住了,他想了想,留下一句“那你们会客厅等着,我去请夫人”,便往后院匆匆而去。
不多时,会客厅重新点起烛火,着一身素衣的陈夫人走了进来,一对儿女跟在她身后。
“你说钰雪有危险?”陈夫人一见到白森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白森以肯定的语气回道。
陈夫人在圈椅上落座,脸上没见有怒意,不知是不是因为依照白森的推理顺利抓住了杀害丽儿的凶手。
“是什么人要加害舍妹?”陈沐昭急问道。
白森转头看向张管家,后者看了看夫人和少爷,走到门边大声道:“把刘福带上来!”
两个家丁架着虚弱的刘福走进房来,那两个家丁刚一撒手,刘福就跪倒在地。
“说,你是怎么加害小姐的?”陈夫人质问道。
刘福埋着头,不作声。
“我来说吧,”白森站出来道,“一个多月前,因为刘福的失职,贵府上的猎犬被野外的疯狗咬伤,刘福因此挨了责罚,但是,被咬伤的猎犬已染上了瘪咬病。”
一听到“瘪咬病”三个字,在场众人脸上都是一寒。
瘪咬病,用现代医学术语说,就是臭名昭著的狂犬病。
狂犬病一旦发作,放在白森穿越之前的现代都是不治之症,更别说在千年前的大唐武周时期了。
“老爷让你处理掉被咬伤的猎犬,你没有照做吗?”陈夫人冲刘福厉声道。
刘福仍是不出声响。
白森接着道:“他把染病的猎犬留在自己的房内,用缰绳将疯犬拴在床腿上,而染了瘪咬病的疯犬惧光惧水,于是他还用粗布蒙住了窗口。”
“他为什么要跟一条疯犬住在一起。”陈沐昭问。
白森回答道:“因为他要让陈小姐心爱的丽儿,也染上瘪咬病,并且他已经成功了。”
“什么!”众人皆惊。
白森回想起在法医室电子显微镜下显示出的子弹形状的图像,那就是遗留在死猫唾液中的狂犬病毒。
“陈小姐与丽儿形影不离,只要丽儿的瘪咬病发作,咬了陈小姐,”白森看向站在厅堂一角脸色煞白的陈钰雪,缓缓道,“陈小姐便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