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景的眼睛越来越重，小哑巴的身影晃晃呜呜的，在他彻底闭上眼之前，他仿佛看到了银杏翻飞。

深秋的银杏树泛着金边时，17岁的乔景百无聊赖的托着脑袋，看着正在埋头写字的温然，突然调皮的握住了温然的手。“别学了，我们出去玩会儿。”

温然从那个夏天来了这里，乔景的生活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接纳了这个不善言语的小哑巴。

高中的学业逐渐繁忙，温然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乔景也是变着法子的逗小哑巴开心，可能是不同寻常的家庭氛围造就了乔景对学习不怎么上心，成绩始终维持在一个不上不下的范围里。

乔景刚才剥开了一个薄荷糖，咬在嘴里嘎嘣响，感觉那指尖上沾着蓝莓薄荷糖的甜味透过与小哑巴想接触的部分，无端的扰动着温然的心神，他手下的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开一片墨痕。

乔景看着略显迟钝的小哑巴，以为是温然手中的那道题比较困难，语气难得正经起来"这道题应该用洛必达极限求导。"他的气息拂过小哑巴耳后的碎发，在泛黄的纸页上画下连绵的波形，"就像这样——"

温然突然转过脸来，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巴。十七岁的阳光穿透银杏叶的经络，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筛下细碎的光斑。乔景看着那些光斑坠落在小哑巴红润的薄唇上，喉结不由得轻轻滚动。

啧，这小哑巴生这么一副薄唇干嘛，翘着嘴唇等着接吻啊，好像只有骂骂咧咧的吐槽声才能平息乔景心里不同寻常的情思。

钢笔"啪嗒"掉在《步步高数学习题集》上。

温然晶亮的像琥珀一样的眸子就这么沉沉的看着乔景，“哎呀，回来再写，李奶奶专门打了核桃豆浆说是要给你补脑袋。”好像是感觉到那股难言的氛围，乔景故作轻松的岔开话题。

李奶奶年岁较大，听人说以前是有个女儿的，当是夭折了，丈夫伤心过度也去了，就留着李奶奶一个人，繁忙的早餐店已经不能负担，但好在前些年已经积攒够了养老钱，李奶奶现在就悠闲了许多，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找吧乔景温然这些孩子看作自己的亲孙子，天天变成法子的给孩子补充营养。

这不听旁人说得多了，“读书伤脑子”，一早就泡好了一大盆核桃，就等打成豆浆给乔景他们喝了。

17岁的乔景走路还是没有个正形，不是贱嗖嗖的单手揣兜里，扬着一个大爷都倒欠他二百五的表情走得流里流气的，就是总忍不住骚扰小哑巴，跟浑身没有骨头一样必须靠在小哑巴身上才能走，手还哥俩好似的环过小哑巴的脖子，随意把玩垂落下来的柔软发丝。

温然也是由着他那副模样，依旧背脊直挺，迈着雅正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走着，嘴角噙着一抹不自知的笑意。

李奶奶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立刻高声喊到：“奶奶的乖孙孙，快来，豆浆都还热着。”回头又欢欢喜喜的端着白粥包子出来。

“李奶奶你做的包子太好吃了。”乔景一边吃着手中的包子，一边不遗余力的夸赞着李奶奶，直把老人家笑得乐不能拢嘴。

温然就在一旁噙着笑意看乔景献宝的模样，李奶奶也时刻关注着这两个乖孙子，不时往他们碗里夹菜。

“然然长这么好看，是不是学校好多小姑娘都喜欢然然。”李奶奶看着唇红齿白的温然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还没有等温然回答，乔景就抢着说：“李奶奶我长得不好看吗？怎么不问有好多女孩喜欢玩？”转头还眉飞色舞的的挑逗小哑巴，你景哥可受人欢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