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拨通复生科技的电话,冷静地将事情经过说明,对方态度良好歉疚表示会加强人员管理,他们会处理好一切让明鸾不用担心。
至于后续怎么处置人,就不是明鸾担心的事了,他其实一点也不在意那人是死是活。
对方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来了几个壮汉将晕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抬走。挂断电话狠狠关上门,扫视一圈竟然发现触手自发用清扫工具将狼藉现场清理干净,还喷了除味的清新剂。
明鸾皱了皱鼻尖,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草莓香。
家中什么时候买了草莓味道的空气清新剂?
疑惑火花般闪过脑海,但今天发生太多事让明鸾格外疲惫,没有深究潜藏的一缕不安。
他不知道因为刚刚医生的结束词还没来得及说出便被触手打断,自己依旧处于被催眠状态。
简单清洗了一下身上被触碰过的地方,便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已是半夜。
屋内一片漆黑,家中残留草莓的气息丝丝缕缕,让明鸾误以为触手打翻了前不久新买的草莓果酱。
睡前因为过于疲惫忘记摘下眼镜,此刻镜框歪歪斜斜半挂在脸上,将鼻尖压出一道红痕,他摘下眼镜捏了捏压到发疼的鼻子。
像破开了一层禁制,草莓气息愈发浓烈不断钻入鼻腔,他不禁打了个喷嚏,紧接着身体不断发热,别扭地转了一下身体,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空气想让混沌的大脑清明,却被迫灌入更多的香气。
浑浑噩噩的,站起来时很奇怪的身子软了一下,明鸾扶稳沙发扶手,晃了晃睡到头痛的脑袋,眼前莫名发晕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白腻鼻尖渗出些许冷汗,胸口心悸般跳得很快。
直到重新戴上眼镜随着视物的清晰身体莫名的热度才稍微降下一点,草莓淡雅的气息也消散了。
以为是这段时间过于劳累出现的幻觉,明鸾重新洗了个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粉色的汪洋席卷,而他是一艘小舟,被海浪高高抛起再重重落下,在无限失重的惶恐中循环挣扎着醒不过来。
从沦陷中醒来,他凝视卫生间镜中自己没被眼镜遮挡的泛红脸颊,抬手轻嗅小臂,莫名觉得浑身上下好似被草莓香淹没般,甜腻到发苦。
可待洗漱完毕戴上眼镜西装革履准备出门,鼻尖萦绕的淡淡草莓甜香又不见了。
这很不正常,但辨不清源头,明鸾不知他已陷入一场没有结束词的旖旎幻境,这具被下了强制暗示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处于失控边缘。
任何人、不管是谁只要按照医生曾经对他下的暗示完整操纵一遍,就能得到一个被欢愉控制的Beta。
是的,任何人,包括一只没有孕育出大脑神经元的触手。
和往常无异的上班、看报表、训斥不动脑子的下属、回家,一切按部就班,如此循环往复地过了好几天,宛如NPC按照预设好的程序走。
下班吃完饭,在浴室洗澡时镜片弥漫上浴室蒸腾的水雾,他随手将眼镜摘下搁在洗漱台上。
霎时那股令人上瘾的草莓甜香隐约在周身环绕,丝丝缕缕、无孔不入,明鸾身上又开始发热了,但他以为这是洗热水澡的缘故。
决心等洗完澡在家四周逛逛,看看触手到底是把草莓果酱打碎了、还是把香薰拆了点燃。
经历上次被拯救的事,他真觉得这小家伙就像一只全自动家庭闯祸机但关键时刻总能派上用场,所以总会多些耐心。
他想起新闻上独居的Omega养了一条大型犬,在歹徒侵入时Omega被吓到尖叫,但大型犬勇敢地冲上去搏斗撕咬,将Omega救了下来。
虽然这个比喻很奇怪,但明鸾觉得自己莫名和新闻上的Omega很像,而他亲手培养的触手就是看家犬般的存在。
拎着沾湿的眼镜走出,因为忘开排气,打开门的刹那热潮冲出浴室,明鸾把自己洗得白净又香甜擦着湿发走出,将头发吹得半干保证不再滴水,就开始在家四处游荡,排查到底是哪里传出的味道。
原本以为是触手把上次黎宴送的香水瓶卷到不知哪个角落打碎了,家中才一直有草莓香经久不散,但打开抽屉才发现香水瓶安然无恙地躺在原本放置的地方。
走到阳台时盆栽内传来一声熟悉的“啪嗒”声,是主体传来的,每次它长大了一些本体断裂再生长就会发出这种声音,就像人类小孩成长时骨骼拉长,深夜会有轻微的噼啪声。
明鸾停下脚步,鼻尖的香气甜腻到冲人,身体深处的热意节节攀升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在晕过去前他莫名觉得,这“啪嗒”声就像人类打响指的声音。混沌侵占了神思,他再也思考不出任何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