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气得手腕青筋暴起,浑身肌肉紧绷,宛若做好了战斗的架势,他刚从陆嘉怀里弹起两厘米,陆嘉又把他按回去了,捂着他的脸抱在怀里。
“这位哥,你真是说笑了,我弟弟怎么可能是邪神,他就是小时候脑子出过问题,您谅解一下。”陆嘉不可能让秦睿这个时候闹,这些人要是今天在这里出事了,陆嘉在香港也就待不下去了。
秦睿窝在陆嘉怀里,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但这小子长得真是好看,唇红齿白,小白脸一个嘛,看着身材也不错……”那人望着躲在陆嘉怀里的秦睿,眼中闪着兴奋的邪光。
陆嘉把秦睿护得更严实了,秦睿把脸往他哥怀里一埋,手紧紧抓着对方的衣服。
大牛操起桌上的玻璃杯冲那人砸去,“你个二椅子怎么他妈看见个男的就喜欢,真他妈恶心,上面说了,真到还不起债了才能动他俩,”那人吓一跳,玻璃杯在他脚下碎成渣,大牛转头瞪着陆嘉:“五万,赶紧,别耽误大家时间。”
“我只能拿出四万五,做这一行的也需要本金,您是明白的,要是什么都没有了,这生意真做不下去。”陆嘉跟他讲道理。
大牛将烟头捻灭在茶几上,“陆子,这个道理哥不是不明白,但是上头说话了,我们该拿走的东西一分都不能少,你也别让哥难做,上头最近脾气不好,要是真把他惹毛了,你们俩一个都跑不了。”
陆嘉深吸一口气,满是无奈,他能捉鬼除妖,但是面对凡人,他也只是个凡人,还是社会最底层的凡人,要是真得罪了大牛口中的“上头”,恐怕陆嘉连捉鬼这碗饭都混不上。
不能舍本逐末。
陆嘉再不情愿,也把账全部转了过去。
大牛起身带着这帮小弟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围在门口看戏的小孩子哄闹一声,也散了。
临走时,见这俩兄弟的可怜样,大牛于心不忍,从兜里吭哧吭哧摸了半天,摸出五百零钞丢在陆嘉面前,然后潇洒地走了。
看都没看一眼地上的钱,陆嘉摸着秦睿微红的脸蛋,见他眼角泛红,他心疼得不行,压着无限心酸,陆嘉尽量装得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你也是,没事儿就别开口说话啊,打疼了吧?”
“嗯。”秦睿垂着眼帘,小声回应。
“是我不好。”
陆嘉重重叹了一口气,秦睿他自己都没打过,偏偏还得把这口闷气忍下去……
秦睿瞳孔一震,眼泪瞬间掉下来了,陆嘉柔和的下颚线在他眼中变得模糊,像要消失一样,他只能紧紧抓着对方的衣服,细长漂亮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他就是不想跟陆嘉分床睡,他有什么错!
“又不是小孩子了,哭什么?”陆嘉笑着给他把眼泪擦掉。
“哥,我……”秦睿欲言又止。
“没事儿,钱没了可以再赚,”陆嘉扶着他从地上站起来,帮他把衣服上的灰尘拍干净,“你不是说你困吗?昨天一晚上没睡,去睡觉吧。”
陆嘉一件件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收拾好,他弯腰时,秦睿甚至都能隔着T恤看见他背后的脊骨,秦睿眸色一沉,转身回屋躺在床上。
一墙之隔也仍旧能听见陆嘉在客厅收拾东西发出的细微响动,床上也都是属于他的淡淡暖香。
心慢慢安定下去,神经也渐渐放松,直到耳边传来关门声,秦睿猛地睁大眼睛看向房门。
陆嘉出门了,他平静的心瞬间起了波澜。
被抛弃的低落席卷身上每一个角落,秦睿失魂落魄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愧疚还没上头,一股难以克制的愤怒就率先侵袭理智。
外面天快黑了,陆嘉出门干什么去了?
双手握紧,压低的眉眼间翻涌着怒火,空气几近凝固。
忽然,血液流到脖颈时,一阵刺痛传来,窒息感紧接其后,秦睿瞳孔骤缩倒回床上,剧痛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机会,顷刻间席卷全身,额头渗出细汗,骨节泛白的手拼命抓着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束缚。
“呃……”
喉口传出一声低吼,脖颈上突兀的浮出一道金色云纹,秦睿瞳孔都变成了赤红色,调动全身法力想挣脱环绕在脖颈上的东西。
可这玩意印在了血肉里。
越用法力抵抗,禁制就越强,凭他的力量根本无法挣脱。
无奈只能抓紧身下床单,慢慢放松身体,再睁开眼时瞳孔已经恢复成黑色,脖子上的金色云纹也消失了。
松了一口气,他眼角微红,喃喃道:“你就那么怕我造反吗?”
——啪嗒!
一支笔从书桌上滚落,秦睿转头一看,穿着粉色衣服的小女孩不知所措地站在书桌旁看着他。
方才秦睿在床上挣扎的样子她全看见了……
好尴尬啊……
“呃,”秦睿坐起身,清了清嗓子,“你……”
小姑娘摇了摇头,表示她什么都没看见。
这是王松在医院去世的女儿,昨天晚上和陆嘉打过照面,她到现在都没被鬼差带走估计是横死的缘故。
秦睿从床上跳起来,他拿过一张纸,在上面用法术写上自己的名字后交在她手上,“你是个可怜的孩子,拿着这个去地府,交给鬼差。”
小姑娘茫然的看了看手中做工精美的布偶,心中好似明白了什么,只是她却不愿意走,反而用乞求的眼神望着秦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