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绪桐心中有些闷闷,从书架上取出一堆拆开的信封,坐在桌前又看了起来,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遍了,手边放着崭新的宣纸,一边翻看一边拿起毛笔在旁边补充。
她前十九年一直都是一个人,能查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林绪桐还想再多了解她一点,只能用着种旁敲侧击的方法,再加上自己的推测,将种种细节串联起来,勉强去窥探她的人生。
七日之后,皇帝准允的休沐时间结束了,林绪桐的生活又恢复到往日的繁忙,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有了能够与他同进退的“下属”。
林绪桐常常会赞叹江述银的思维之迅速,做事之果决,往日那些独自一人思索到深夜的日子鲜少出现,处理公务简单不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某日走在回府途中,林绪桐还在想着江述银不久前提出的办法,突然惊奇道:“你方才说的好像是纵横策里面的计谋,原来过了这么些时日,你的书已经读到这里了。”
江述银随口应两句:“那是当然,都说要读书了,买回来摆着看肯定是不成的。别看我每天跟你一起忙得脚不沾地,实际上读书是一天也没有落下。”
虽不知里面有没有夸大的成分,林绪桐还是赞赏地点点头,真心实意叹道:“看来你比我更适合考科举当官啊,若是你也能入朝,这天下应当能解决不少祸事。”
在他没注意的地方,江述银脚步微顿,“这个就不必咯,当官哪有我游天下自在,还是你这样的不怕麻烦的人更合适,对吧林大人。”
恰好走到巷口,江述银的府门在巷子那端,她快跑两步将林绪桐甩在身后,“先走一步了林大人,明日见。”
林绪桐又在心里面添了一句:自由于你而言,好像比任何事都重要。
日子就在这般充实又自在的氛围中过去,眨眼间便到了二月份,林绪桐果然按照事先约好的规矩,给了江述银两份月例。
起先伶竹看到之后还愤愤许久,试图缠着江述银要个说法,明明都跟在公子身边,为什么他只有一份银子,而她可以有两份!
事情还没闹到林绪桐面前,就被江述银完美解决了,傍晚回家时伶竹看起来心情颇好,还哼起了小曲。
林绪桐看他这样有些讶异,偏过头去问她:“他今天怎么这么高兴?你们两个没有吵起来?”他今早就有预感伶竹可能要拌嘴,不曾想都要回府了还没有动静。
江述银神秘一笑,胸有成竹道:“这小子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早上差点闹起来,我就说了一句话他就乐到现在,你猜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虽说伶竹平日是有些碎嘴和乱花钱,偶尔还耍小孩脾气,但只用一句话就立竿见影的情况,他还真有些猜不到。
伶竹就在前面不远处,怕他听到江述银又靠近些道:“我说:‘你回林府不是还有一份月例,这样算算你也是两份啊。’说完他就高兴了。”
带着些温度的气息毫无保留地喷洒在林绪桐耳畔,与皮肤相接的那刻感觉瞬间传至脑内,如同无数星星在里面旋转、碰撞,带来一阵不似实感的眩晕。
后面说了些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看着江述银一脸“我厉害吧”的表情,林绪桐忍不住勾起唇角,顺她心意说道:“还挺厉害的。”
二月中旬,陆陆续续已经有赶考的举子进入上京城了,最为明显的变化就是四个城门的城防,
由先前的稀松懒惰,转变成现在的尽职尽责,保证每一位举子都能顺利进程,也阻止任何别有用心的人。
跟随举子们一同传来的还有另一个令人惊叹的消息:荣庆镇出了个了不起的小子,已经连中两元了!
今日林绪桐无事,江述银便随意出来走走,无论走到什么地方,只要身边有参加科举的人,就不可避免的会听到同一段对话。
“诶,这位兄台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南边一个镇子有个人已经连中两元了,倘若这最后一试也得了头名,那就是连中三元了!我大偃朝好久没出过这样的人了!”语气中的激动之情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