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线索,先找找这妖吧。”庹成夏耸耸肩,提议道。
妖气浓郁,从残留的妖力上看,这妖至少修炼了近千年,这种修为,想将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并不难,如此招摇过市,想来事情与她毫无关系,毕竟她还出手相助。
“走吧。”庹成夏掏出个类似司南的东西,将一片花瓣放了上去,“我刚刚在床边顺手藏的,这上面妖气也不少。”
花瓣落于勺头,转瞬被燃尽,灰烬变作团雾气飘在司南上空。这司南勺柄上的纹路是条弯弯绕绕的直线,此刻,纹路被一寸寸点亮,勺子开始旋转,最终定格在一个方向上。
“走。”
往前追了半晌,司南指引她们来到城外一棵大树下,这树约有四五人高,绿叶繁茂,枝干粗壮,独立于一片空地中,怎么看怎么违和。
司南上的雾气散去,被庹成夏收起来,她们一齐抬头向上看,细细瞧了片刻,才在一根树枝上找到隐蔽在绿叶间的异常。
这是只色彩多样的小鸟,大片的蓝紫色连在一起,铺在羽翼和背部,头顶混着粉色、黄色的毛发,腹部是柔嫩的鹅黄,红宝石般的眼睛点缀其间,体积不大,两只细长的脚翘出一个标准的二郎腿姿势。
对,没错,二郎腿。
它漂亮的翅膀此刻折成了一个普通鸟类根本无法达成的弧度,拎着比它体积还要大几倍的黑陶坛酒,往它那小巧的喙里倒酒。
“这……”杨皎实在没忍住,这幅场景实在太过诡异,让她的表情都扭曲了半晌。
若是说杨皎的表情还算收着,那么税共秋则是把:什么鬼?三个大字刻在了脸上,这还是正常鸟吗?
显然不是。
庹成夏用行动告诉大家,显然不是。她一枪敲在了树干上,震得树枝沙沙作响。
树上小鸟微眯的眼睛懒洋洋地掀开条缝,往下瞥了一眼,没做理会,继续喝酒。
“非常好。”庹成夏嘴角扬起抹诡异的笑容,捉弄之心少见地被勾了起来,抬起长枪就又是一敲。
这下子,它确实没办法视若无睹了,鸟嘴里嘟囔了句什么,拎着酒坛,翻身就滚下来。
它躺着的那根树枝离地面不近,整只鸟在酒坛的拖动下极速下坠,就在忍不住担心它会不会就这么摔在地上时,漂亮的背羽拖成蓝紫色的轻纱外袍,嫩黄色的腹羽,化成了一条飘逸的长裙,桃色腰封下,飘带翻飞。
小鸟化作了人形,顶着一头粉色的长发,一双如石榴般晶莹的朱色凤眼嵌在脸上,双眼眼尾下,各点着一只绛红小痣。
足尖轻轻点在地面,她抬眸瞥了眼身前的庹成夏,又喝了口酒,唇角轻勾,下一秒,一只缀满各色羽毛的弓出现在她掌心。
猛然拉近距离,将空了的酒坛向后一抛,她一只手袭向庹成夏身侧,另一只手握着弓,套在了长枪枪尖上。
手腕一转,弓卡上长枪,再一翻,弓带着长枪连带着庹成夏都翻转了一圈。
“有点意思。”庹成夏也来了兴致,一腿扫上,开始扭打起来。
“下一次机会来了。”众人在一旁静声围观着,林潸却猝然淡声开口。
什么机会?四人俱是疑惑不已,郁涔倒是一秒就懂了林潸说的是什么。
指尖在手环上轻轻一点,一只墨色,还勾着红色暗纹的食盒便出现在掌中。手环中的时间几乎是静止的,此刻食盒上还带着余温。
抬手打开,香气顿时飘出。
她捏起一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边吃边轻轻点头,像是表达自己的满意。
“机会来的真快啊。”郁涔感慨道。
那边的庹成夏一脚抵上那只藏羽弓,略一用力,将枪尖拔出,向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喂!那边两位,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对局中的庹成夏抽了个空,扭头大声控诉着郁涔两人,“不来帮帮我吗?”
郁涔闻言,和林潸对视一眼,默契地给庹成夏递了一个鼓励的眼神,而后又捏起块糕点,还不忘分给另外四人。
“过分啊,太过分了。”庹成夏的控诉的声音仍在继续,却也引起了小鸟的不满,一掌袭来,擦着她脸颊而过,“和我对局居然分神?”
郁涔她们都看得明白,这小鸟没有为难人的意思,毕竟她连箭都没搭一只,和庹成夏的这一局,大概只是被打扰后的小小不满。
果不其然,在又对了几招后,那小鸟就收了动作,与庹成夏重新拉开距离,“找我什么事?”
庹成夏也收了长枪,正了正神色,开口道:“关于尤瑾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凭什么这么说?”小鸟挑挑眉,开口反问道。
“你在尤瑾家里留下的那堆妖气。你根本没想过要藏。”
“哦,好像是啊。”她拉长音调,一副那又怎样的表情,好像完全无所谓,“可就算我知道,又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呢?”
“一群打扰我休息的人?”她瞥了眼地上碎裂的酒坛,唇角勾起个无奈的弧度,又将视线移到身前这群人身上,“你们能给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