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那两个人呢?别让老子逮到,不然让他们好看!”
“这次抓的两个人恐怕有来头,尤其是那个女的,可能是军队里哪个大人物的情儿!”
“那弟兄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还等着用她开荤呢……哎呦,你打我干啥?”
“怂几把样,命都保不住了还琢磨□□那点事!”
“有大当家做后台没事,他在里头有人!”
那个被土匪们挂在嘴边的“情儿”,早就矮身从他们“大当家”臂弯中钻出来,躲到他身后听热闹了。
巧了吗这不是,他们的后台是“大当家”,而她的后台是“陆将军”。
哎呀呀,到底哪边会更“硬”一些呢?好难猜啊……
想到此,她递去一个挪揄的眼神,也不管对方情绪如何,贱嗖嗖挖苦道:“你在里头有人啊?”
许是想起了刚才,陆无砚好容易阴转晴的脸色一下更阴了。
“哎哎哎,你的人回来了。”她选择性忽略掉某些因素,又冲不远处扬了扬下巴,做足了看戏做派。
一股小小的报复快感自心底蔓延。
与此同时,虎头寨的众人也发现这边有动静,脚步逐渐向他们靠拢。
“谁在那边!出来!”
微祈宁把陆无砚向前一推,接力扭身转去了树后头,留他自己像个傻子似的杵在林子里。
她看了看自己的黑衣黑鞋,又看了看旁侧负手而立的人,心中暗自冷笑:黑灯瞎火穿一身白,你不显眼谁显眼。
两面骗,看你怎么收场!
男人声音低沉悦耳:“我。”
只是不知为何,听到他的声音,藏在树后的微祈宁没来由打了个冷战。
“大当家?”
“太好了!是大当家,我们有救啦!”
陆无砚道:“惹事了?”
此话一出,刚还哭爹喊娘的几人瞬间噤了声。
“那个……今天二当家抓上来两个人……是‘海冷’[1]”
一人站出来解释,说话吞吞吐吐的,一副非常畏惧但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姿态,有些视死如归。
“现在……现在那些当兵的已经把咱们围住了……逼咱们还人呢……”
“人呢?”
“人……人跑了。”
“我问宋野。”
“二当家还在后头抵御外敌,他让我们回来搬救兵……”来人还在支吾,且越说声音越低。
“败事有余的东西。”
陆无砚开口,声音渐沉,很明显的不悦。
微祈宁蹲在树后头,边听边无意识的卷叶子玩。
这个角度别人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别人,只能依据语气分析说话人的情绪。
据经验说,陆无砚不悦时,说话惯会拖腔拿调的。
看来他不满意这个回答,二当家宋野要喝一壶了。
等下,野哥?
虎符!
她猛地一拍额头,懊恼不已:被陆无砚一打岔,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抛却脑后了!
明明是为了帮陆无砚调查虎符的下落才假意和野哥回来的,这死男人非但不领情,反而愈发不拿她当人看。
靠!
伴着骂娘声一并落下的,还有脚下没留意踩碎的枯枝烂叶。
一声清脆的“咔擦”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异常的明显。
微祈宁急忙收回脚装死,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竖着耳朵小心翼翼地听外头的反应。
等了一气,众人说话声依旧,完全没有人注意到黑暗中的插曲。
她放下心,正要长舒一口气,便忽然觉得右臂一痛,紧接着眼前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踉跄着扑了出去,摸黑的视野瞬间豁然开朗。
幸好眼疾手快的借旁侧人的力稳住身体,才不至于当众摔个大马趴。
定睛细看,陆无砚以掌为钳,牢牢牵制着她。
她好容易喘匀了气,和陆无砚对面的土匪们,以及不知何时出现的沈拓,对上视线,一大帮人面面相觑。
目光交错,三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所想各不相同。
土匪们惊恐不定:她怎么还在这里!
沈拓神色复杂:她怎么还在这里?
微祈宁面如土色:奶奶的陆无砚,说翻脸就翻脸,她不要面子的吗!
静了半晌,最后还是这里最大的人物开口,打破诡异的氛围,将这一盘散沙重新聚拢。
陆无砚微微偏头,目光落于虚空,满眼的意味深长:
“走吧,给你答案。”
[1]海冷:土匪黑话,当兵的,百度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