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判赵芥子、廷尉虞弼、御丞王笙。”
“臣在!”“臣在!”“臣在。”三人出列。
“你三人明察秋毫、公正不阿,赐伯爵,享六卿俸禄,赐封号‘秋司三炬’。”
“谢天子。”三人揖而退。
“褚安稷,你已是伯爵,予一人赐你三人公侯俸禄。董承宣、董承铎,予一人擢你两兄弟同为小司马,赐子爵,享大夫俸禄。”
“谢天子!”
“擢阿青为宫伯、与杨之焕、卫风、吴兕三位宫伯一起,四人同赐士族俸禄。”
“贾丹、赵粤,你二人封为宫正,跟随冢宰秦稚幽在天官府司掌管国库诸事,享士族俸禄。”
“少师苏媪入地官府司,擢为小司徒;特擢文沅芷、文奚为史官大夫,随苏大司徒一同修撰史书。”
“擢公孙一小宗伯为宗伯,享公侯俸禄;与屈宗伯共掌春官府司。”
“赐陆司空公侯俸禄,擢邹琞为小司空,与小司空裴秀、张榕同享子爵俸禄;特赐邹衍跟随邹太保上朝听学。”
“赐简太后‘辅正’封号、褚太后‘仁穆’封号。”
“谢天子!”“谢天子!”“谢天子!”
其下如吉吉、长吉、山虎、秦之栎等,文懋卿吩咐相关大臣回去之后论功行赏。又封元忠为大总管,姜女史为女官总领,赐张庆成美玉封号等等,诸如此类,不尽言之。
文懋卿向元忠示意,元忠当即上前宣无事退朝。众臣目送文懋卿的身影远去,也庆祝的庆祝、传命的传命,渐渐,这偌大的宫殿里只留下了两个人。
陆司空和他的门客公子谖。
“输了。”陆司空叹道,“此女若在,文侨此生无缘天子位。”
公子谖俯身行礼道:“文女多智,谖无能相助,请陆司空怪罪。”
陆司空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世家三千门客,谁都未曾发现她的诡计,何人罪你?当时我们都以为她要对世家动手,集齐多少人马,结果却是被她……呵,一网打尽。”
“谖愚钝,至今不能想通,她是如何在短短几个时辰里找出所有世家的暗桩、线人、兵马?此女……”
“不必支吾,但说无妨。”陆司空见他停下,转头看他。
“谖冒犯,此女有卓绝之智、治国之能,乃天子……”
“最合适的人选?”
“是。”
陆司空闷笑了一声,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文懋卿究竟是以何手段看透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他只能想到他们同盟时唯一的对话,那场“越人溺鼠”的智计。
他笑道:“没关系,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这位天子,本事可不小。你且看看她刚才封的那些人……想赢,难啊!”
公子谖亦是愁绪万千:“朝中多少高位大臣,皆是她拥趸;七司多少小臣,皆是她耳目。而归属季臻或文聿策的人,似乎也都投诚……”
“投诚?”陆司空摇头,“她是有办法拿捏住这些人,才放心提拔他们。现在就连邹太保都心甘情愿为她扫除障碍,能用之臣,为何不用?”
“拿捏狼王,便得狼群?”公子谖悟道,见陆司空点头,又道,“那提拔我们的人?”
“自然也是一样的道理,燕王、文侨,不都听命于她。”陆司空笑,“更何况,抬得越高,才有可能摔得越狠。”
“女子为王、为天子,自古未有,如今她出其不意登上这天子宝座,”公子谖道,“来日文官谏臣反应过来,口诛笔伐必少不了。届时……”
“你可知她大赦天下的文书为何要加上两条?”
“这……”公子谖踱步后震道,“打开女子营生!整个华朝缫丝桑蚕之业皆是女子操持,若缫丝业可交易、可纳税,那必然会出现女子为商、女子主家,而她方才大封女子为官,亦是开女子为政,若此风气大盛,又有何人会认为女子为天子离经叛道?她这是,提前为自己铺好后路?”
他惭愧道:“思之远,谖莫及。”
陆司空笑道:“所以她不能退,她退了,天下女子也便退了;天下女子也不能退,天下女子退了,她也就活不久了。但是绑在一起的人,最容易摔倒。”
没有人会一直赢的。陆司空笑笑,一挥衣袖,朝外走去。
“走吧,同贺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