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早前已经探入褚安稷营中,此人精通武器铸造,无论入夏官府司还是冬官府司都是王姬一大助力。”
“算上你与叔齐君,也才九人,剩下四人在何处?”公孙一见勐平君不再说话,不由发问。
“剩下四人,已藏匿世家、寒族、市井之中,当便宜行事,勐平不能向公子说明。”
“我明白。”公孙一笑着点头,心中对勐平敬意更甚,“公孙告退。”
“公孙公子!”勐平君又叫住公孙一,“勐平听闻公孙公子只听天意,倘若有天王姬与天意相违,你当如何?”
叔齐君按照约定在边境民间散布王姬的消息。
“叔齐君!”远远有人相邀,叔齐君佯装不知继续前行。
“山路难行,叔齐君何不与我回城中休息?”来人道,“我乃燕王近臣子丕,我家主上请叔齐君一叙。”
“叔齐不过罪奴一个,何敢劳烦燕王?”叔齐君拒绝道,又继续前行。
子丕上前拦住:“天子已经下发文书,免你奴籍,赐族。叔齐君,你聪慧无双,我主上有求于你,万万不敢怠慢。”
“这……”叔齐君一时也犹豫不绝,子丕看准时机道:“叔齐君流放在诸侯之地期间,燕王对你多有照料,你就当报答燕王照顾,解开他心中疑惑,不会耽误叔齐君很多时间。”
“好吧。只是你们要再送我马车一辆,帮我回上元。”叔齐君补充道。
“好好好,一切好说。”子丕见叔齐君也有求于燕王,自然更是放心,扯着他的手一路拉回燕国。
燕国主殿内。
“你是说,你到这附近散布懋卿小儿的消息,是为了给她保命?”燕王捋着胡子。
“正是。我乃长王姬门客,自然事事为她考虑。”
“她出使有功,又有谁敢要她的命?”燕王觉得好笑,毫不犹豫笑出来。
叔齐君却是摇头:“天子认为虞家已灭,孜夫无外戚,为长又无恶行,是最适合的太子人选。如今长王姬有功在身,反而更是惹来杀身之祸啊!”
“天子属意孜夫?”燕王这才坐不住了,“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燕王难道不知,虞家造反,全族上下被判死刑,天子却仍对齐王委以重任,要他护送长王姬出使回朝。”叔齐君叹气道,“我去齐国,正是转告天子的意思,请齐王休伤我主。”
燕王来来回回走着,还是不敢置信:“虞家谋反,齐王怎么脱得了干系?天子糊涂啊!”
“燕王说得不无道理!”叔齐君像是才反应过来,“难道……”
“难道什么?”燕王下阶问道。
“叔齐不敢说。”
“恕你无罪,大胆说!”
“叔齐曾听百姓说,齐王乃诸侯王之最,齐国乃诸侯国之最,兵强马壮,粮食丰富,天子会不会是不敢动齐王?毕竟一朝天子,也需要背靠大树……”
“哼!”燕王大手一挥,“哪里来的无知小儿,黄口胡言!燕国与齐国,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若齐王衰弱,天子会因孜夫本家无权而重新考虑太子人选吗?”子丕问道。
“可能吧,但齐国势盛,怕是几十年内都弱不了。”叔齐君状若无意间提到文懋卿,自顾自叹,“若长王姬有能人相助,说不定还能抗衡十几年,哪用得着求他?现在,也只能由我游说齐王了。”
燕王与子丕对视一眼,子丕问:“长王姬有心对抗齐王?”
“这……”叔齐君像是说错话,忙道,“叔齐妄言,诸位勿怪。”
“欸!”子丕上前拉住叔齐君,“这里只我们三人,叔齐何须见外?燕王乃天子仲兄弟,自然也是长王姬长辈,挂念小辈也是应当。”
“是啊,这孩子出使不是还遭虞家陷害?我们燕国上下可为她担心极了。”燕王适时道。
叔齐君像是看到希望,忙揖道:“长王姬被虞家所害,身受重伤,好在吉人自有天相,阴差阳错逃过一劫。若说齐王没有参与,纵是街头小贩也不信。本想天子能为长王姬报仇雪恨,却不知齐王用了何方法,竟让天子如此信任。”
他上前面对燕王:“还请燕王为我主做主,勿让齐王害其性命!他二人现在是生死之仇,不死不休啊!”
“放心,我们一定为她做主。”燕王拍他手臂,“叔齐君还是早日回上元复命,我们等长王姬回来,一定护送她平安回上元!”
叔齐君再次拜谢,由下人送了出去,他笑得开怀,可谁又知他是为何而笑呢?
待叔齐君离去,燕王笑道:“不死不休才好啊。”
子丕也附和:“文侨王子不过三岁,有长王姬为他遮挡十几年风雨,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