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近况如何？”

很显然，这同样也是齐方始料未及的一个开场白问题。

不断进化的系统111敏锐发现宿主再用与他人交流时完全不同的方式来询问齐方，好学生看不懂，但是好学生意识到宿主在齐方面前在‘扮演’独一无二的‘商云星’。

系统111立刻打开笔记奋笔疾书起来。

齐方微微皱起眉头，对商云星提起的商家充满着敌意。

很显然，星际监狱的狱医齐方被负面情绪挟裹，直接进入到商云星的想要的、思考不到其他细节的节奏中。

不知是上次的谈话起效，还是齐方同样参加了殷文发起的那场会议，齐方没有第一时间反问商云星为什么这么问，而是压下自己的情绪选择回答商云星的提问。

齐方思考片刻后，谨慎给出了答案。

“花团锦簇。”

是齐方一贯的少言风格。

得到答案的商云星反倒没有一开始的严肃，他散漫地笑了笑，那张不可方物的脸显得更加稠艳。商云星轻松地将身体朝后靠向沙发椅背。

“原来是烈火烹油。”

齐方再次深深皱紧眉头。

他审慎地看着商云星，随后发现，商云星的动作和神态都表明了他对自己所说内容的自信。

齐方便直接开口询问：“何出此言？”

商云星耸耸肩，没有选择卖关子。

“秦轻元对商家出手了。”

商云星巧妙地美化了秦轻元对商家出手的深层原因。

齐方果然如商云星想要的那样，联想到秦轻元背后的大皇子和商家背后的三皇子身上。

即使在星际居民人均两百岁的年龄中，帝国现任皇帝的在位时长已经打破了历史，足够长了。

“……我知道了。”

在最开始的惊讶后，齐方意识到，这似乎是个将商家完全毁掉的机会。

跟在秦轻元之后，借刀杀人。

商云星一眼就看出来了齐方的意图。

“不。”

商云星毫不犹豫地开口，打断了齐方的思路。

他不会让齐方，或者说齐方背后的卓嘉竹出现在斐一与和秦轻元眼前。

秦轻元能在短短时间内轻松查出帝国同样数一数二的商家在违法星球的隐秘产业，商云星完全不觉得秦轻元查不到卓嘉竹。

但是秦轻元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过本该是威胁‘商云星’有利筹码的卓嘉竹。比起这位帝国智囊觉得卓嘉竹‘不重要’或者是‘很重要可以用来做杀手锏’而言，更有可能是他们都还未发现卓嘉竹的存在。

秦轻元只要查到卓嘉竹的存在，就必定不会觉得‘商云星’的母亲不重要。

而秦轻元再次找上商云星，没有想过再次被拒绝便意味着秦轻元对此次合作怀有信心。

那杀手锏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商云星并不怀疑秦轻元说将商家最赚钱的产业毁掉就当是‘赔罪’的真实性，商云星甚至可以确信，此时此刻那份产业已经不存在在任务世界中了。

但是在摸清楚秦轻元的真正意图之前，商云星不会将颠覆商家这件事‘交给’秦轻元。

或许也只有商云星才能如此‘傲慢’。

为商云星做事，是一种恩赐。

同样，商云星更不可能将卓嘉竹推到台前。

被打断的齐方眉骨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他抬起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商云星，突然发现印象里苍白又羸弱的商云星，在不知何时已经是一把出鞘的锋利的……刀。

齐方看向商云星凌冽苍白又浓墨重彩的眉眼。

他想起殷文召开的那场监狱会议。

齐方的思绪断了片刻，半响后他沉声问道：“为什么？”

齐方明白商云星话中的意思，就像是商云星也理解齐方在问为什么拒绝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商云星并未给出解释，反而问了另一个齐方同样意想不到的问题。

“商家那位答应的事……兑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