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茶栽先检查了下宋泊的外伤情况,才发现他的左手上有一条极长的划伤,伤口很大,血还在往外流,周围的血液可能是从这个伤口流出来的。接着她绕过宋泊两臂,轻轻摸着他的脑袋,脑袋右后方上轻微有些肿,可能有些内出血,她翻开宋泊的眼皮,观察他的瞳孔,瞳孔还正常,应当没有伤到脑子,是头骨和皮肤之间出了血。
“刚刚他是什么姿势挡着墙的你知道吗?”宋茶栽边触诊着边问道。
“他是双手遮着脑袋的。”江金熙说。
有双手作为缓冲,脑子受到的冲击会小很多,可这也不代表就没事了,还是得看宋泊之后的反应。
脑袋上的伤暂且可缓,宋茶栽打开诊盒,决定先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脑袋没事流血太多也是会死人的。
“金熙,你去烧点水来,我要清洗伤口。”宋茶栽说。
“好!”江金熙一手撑着地起来,马上跑进厨房里烧水。
早上蒸包子用的火儿被炉灰压着,轻轻一摆就能复燃,这也为江金熙生火省了一大半的时间,水烧开以后还得放凉,不然宋泊的手没被伤痕毁去也会被热水烫坏。
还好现在已是秋季,热水放室外温度降得快,不过一刻钟时间就降到了不会烫人的温度。
宋茶栽让江金熙帮忙把宋泊的手拖着,流水冲过伤口处,进行了伤口清洗,洗完以后宋茶栽均匀地在宋泊的伤口上撒上金创药,接着要用布包扎起来。
“糟糕,诊盒里的布被我用完了还没补。”宋茶栽万万没想到诊盒里居然没有包扎用的布,“我返回去拿。”
“什么样的布?”江金熙问。
“都可以,只是包扎用而已。”宋茶栽说。
墙塌了一片后整个卧房都塌了,但衣柜长得高,没有被废墟掩埋,江金熙顺利穿过废墟走到衣柜前,使了大劲把衣柜打开,拿出前几日宋泊给他买的衣服,“这个可以吗?”
“可以,”宋茶栽捏了捏衣服布料,布料柔软,当包扎用的布正合适。只不过这衣服看着很新,很有可能是新衣服,她问:“这衣服真能用?”
“可以用。”江金熙一点儿也不心疼,衣服哪儿能跟人相比,就算是拿他在京城里一匹千金的布来给宋泊包扎,他也是完全不会心疼的。
手上的伤口处理好后,宋茶栽便准备将宋泊挪回家,他们家的卧房已经塌了,住不了人。
“金熙你在这儿守着他,我去田里找你姑父。”
要谨慎小心地把人搬回去,还得让刘南民抬着车来。
“好。”江金熙点了头,蹲在宋泊身边。
宋茶栽走了,废墟中只剩下江金熙和宋泊两人,四周一片静谧,只有枯枝摩擦的声音。秋风吹了过来,不是非常冷却让他心寒。
江金熙感到迟来的害怕,前一个时辰还好好站着与他说话的人,现在却躺在血泊之中。要不是为了保护他,宋泊大可以护着自己,也不至于伤得这么重。
江金熙抬手抚上宋泊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佛祖保佑,千万别让阎王收走他的命。
宋茶栽心急如焚,走得急回得快,刘南民在她身后推着木板车,两人一块儿疾步赶来。
刘南民看着宋泊的模样也是大吃一惊,“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回去再跟你解释。”宋茶栽张罗着,三人齐心将宋泊抬上了木板车,而后为了将他无伤运回,特意放慢了速度,花了半个时辰才把宋泊运回宋茶栽家。
宋茶栽家有空的偏房,房内的床铺铺着一件薄床单,宋泊被抬上床,江金熙看见木板车上宋泊躺着的地方一片雪色,他急语:“大姑,宋泊的背上也有伤口。”
按理来说手上的伤口包扎完后就不会再有血液渗出,可木板上留存的血液很多,肯定是宋泊还有其他的伤口没有被发现。
宋茶栽让刘南民把宋泊翻了个身,宋泊背后也是触目惊心的划伤。
“可是吃了苦了。”宋茶栽心疼地说着。
江金熙站在一旁听着,只觉着心中一阵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