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
她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然后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她的这位叔叔,可真是干了件——大事啊。克里斯汀一挥魔杖,周围的静音结界悄然散去。
德拉科很快捏着他爸爸的信找上门来,问她为什么质疑他爸爸的举动。
“我和他打个赌,他做的决定,是错的。他根本控制不了局面。”也许十来年的太平日子让他也懈怠了,他未免把事情想得太轻易。毕竟密室里到底有什么,五十年前那些事的细节——卢修斯·马尔福做事常常带着他那个年纪的傲慢和自信,但年轻的克里斯汀面对未知的冒险总是充满怀疑。
她不相信卢修斯,就像她不相信她父亲那样。
连血人巴罗都警告她,那是一桩惨案。比起人的话,她更相信鬼魂的。她愿意以塞比西家主的身份,来和马尔福家主赌一局。
输了,也没什么,她才十四岁,过了春天的生日也不过十五,未来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证明自己。赢了,那便能从高傲的马尔福那里多挣来几分信任。
德拉科愤怒又迷茫,她怎么敢质疑他父亲?
“我根本不在乎你父亲有多厉害,错了就是错了,他会输,而我敢赌。”克里斯汀缓缓起身,杖尖一挥,印着马尔福家族印章的信纸便在她低吟灰飞烟灭咒的声音中消散。“你父亲,太着急了。”
她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满,魔杖抵在德拉科肩头,腕间一用力,把不听话的表弟压了下去。德拉科跌坐在沙发上,眉头拧得高高的,而克里斯汀收回魔杖,冷冷道,“马尔福可以不和我统一立场,但不应该给我惹麻烦。塞比西准备重回英国魔法部高层,不要拉我们家下水。”
“可你……凭什么认定?不对,你到底认定了什么?你站在谁的那边?”德拉科白着一张脸,瞪大了眼睛。
“想知道的话,就去问问血人巴罗,鬼魂知道的,比人多多了。”
“你疯了?”
我没疯,我见过的鬼魂里,血人巴罗并不是最恐怖、最阴森、最幽怨的那个。
克里斯汀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一眼,天花板上飘着的烛火映亮了她的头顶,金发投下阴影,浅色眉下一双蓝眼睛冻得瘆人。
简直像个死人,像个鬼魂。德拉科嘀嘀咕咕地往一旁蹭了两下,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后立刻起身往外走。
其实她只是借这个机会,将自己和卢修斯·马尔福那些老滑头放在了一张棋盘上。你要有价值,要证明自己有用,要被看到,被重视,然后才能一步一步往上爬。
克里斯汀看似不知天高地厚地要和校董会的老家伙们赌一局,实际上当他们准备看她的好戏的时候,克里斯汀已经逐步快要走到和他们同等的高度——让他们不得不重视的高度,让他们不得不承认她有能力、说话有分量的高度。
而且她比他们年轻,前途无量,又和他们的孩子同辈,将来等他们老了,家族都要交到下一代手上,那么提前替自己孩子了解一下他们未来可能的合作伙伴,实在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只要她能赌赢,从此家主戒指也不过是个摆设,她就能真正成为塞比西的代言人。一个有远见、有魄力的代言人。
在克里斯汀算计这一切的时候,哈利那边则进展迅速,随着阿拉戈克的发现,他和罗恩从禁林里逃命逃出来之后,他忽然找到了新的希望,结合克里斯汀之前的意有所指,他明确了下一步必须要去找桃金娘。从人那里打听不到的消息,不妨问问鬼魂。
只是要去女盥洗室并非易事,他和罗恩努力尝试了好多次,最接近的一次,因为麦格教授的突然出现而且不得不拐道去了校医室看望赫敏。然而这次到访让他在赫敏紧握成拳的手中发现了一纸书页。
管子。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对哈利来说都像场梦一样,金妮被抓,他找到了密室的入口,洛哈特的遗忘咒反弹,罗恩被困,汤姆·里德尔就是伏地魔,蛇怪出现,福克斯和分院帽,格兰芬多的宝剑,被毒牙刺穿的日记本,凤凰的眼泪……
哈利再次获胜。
当克里斯汀看到邓布利多回归,格兰芬多三人组激动地再次凑到一块儿,哈利·波特重新成为霍格沃茨的英雄的时候,她知道,密室事件到此结束,她赌赢了。
“密室里的怪物更可怕,还是人心更可怕?”她站在礼堂门口,在热闹的欢呼声中问血人巴罗。
血一滴一滴从银枷锁上滚落,赎罪的鬼魂沉默地看向重现生机的学生们。
“看来我运气真的不错。”哈利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对她咧嘴一笑。
“我的运气也不错,虽然我不用通过和蛇怪搏斗来证明这一点。”她推着行李车,猫头鹰在笼子盯着他,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昨天她刚刚为克里斯汀带来纳西莎·马尔福的密信。
“那你怎么证明呢?”
“只要赢下一个赌约。”
“希望不是赌我的死活。”
“下学期见。”克里斯汀拨开额前被风吹起的碎发,意气风发,一只脚踏进红砖墙中。
“希望你下学期还赌我活着!”哈利急促地低声喊着。
克里斯汀消失在眼前,罗恩和赫敏一左一右地出现在他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