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视镜里露出熟悉的车牌号,路誉声咬咬牙,踩下油门。
“桑桑,你听我说,这个案件的危险程度是你想象不到的,凶手到现在都没有抓到,没有人能保证他的下一个目标……不是被恐吓的你。”
没有亲眼见到当时场面的女人紧抿着唇,扭头盯着窗外如幻灯片一般的景色。
那辆车依旧穷追不舍,却又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后视镜里看得最清楚的是车牌号,路妤桑喉头一哽,好像和宋从谂对上了眼。
那双冷静的,好似将一切都掌握的眼。
路誉声闭了闭眼:“家里那么容易就切断宋应深的一切资源……详细方案是宋从谂递上来的,他早就把宋应深查了个干干净净,我猜,他早就想到了搞垮路家的方法,成功几率甚至能达到百分之九十。”
“我家家大业大 ,怎么可能……”
“桑桑,他背后是宋家,与我们表面和谐,实则对路家虎视眈眈的宋家。”路誉声冷静地阐述着这个残忍的事实。
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路誉声脸色很难看地接通电话。
对面沉默几秒。
“哥哥,桑桑不懂这些的,说多了她会很苦恼的。”
“……”
路誉声紧握着方向盘:“什么意思?”
宋从谂轻笑一声,清清楚楚地传到两人的耳朵里。
“车速降下来吧,这段路弯道很多,很容易出车祸的。”
路妤桑倒吸一口凉气,发着抖去碰脖颈上的钻石项链。
监听器。
什么时候……
“桑桑乖,别摘,听不到你声音我会疯的。”
像中二病的少年,可他的语气又是那样冷静,甚至带上几分轻松,像是在阐述一个发生概率百分百的事实。
“桑桑那么聪明,一下子就找到了。”
项链的确是一个很好藏的地方。
也是最容易让人想到的地方……他压根就没想过隐瞒这个事情。
宋从谂等不到任何回答,轻轻叹出一口气,有些无奈又带着些纵容。
“并没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百分之四十八……桑桑爱我一下,剩下作为否定的百分之五十二就会变成百分百。”
路誉声咬着牙,将车速减下来,说消气那是假,可他总不能拿两人的安全去开玩笑。
“宋从谂,你是疯子吗?这是威胁,是强迫!没有人会因此爱你。”
“桑桑会的。”他无比肯定,带着些挑衅意味接话,“路大哥以前还站在我这边的,现在这样贬低我,让人伤心。”
“唉。”
宋从谂装模作样地叹出口气,语气猛地一变,强硬的又带着命令意味的。
“停车。”
路妤桑最听不惯别人这种语气,将项链摘下,抛出车窗。
监听器触碰地面,被车轮压碎,刺耳的声音通过蓝牙耳机穿进男人耳朵,宋从谂痛苦地倒吸一口凉气,摘掉耳机。
“停车。”
路妤桑冷着脸说,身边的自家哥哥担心又纠结,转念一想还是停下车。
他不敢保证宋从谂的那句“我会疯的”是假话,如果是真的,后果又会是怎样?无论是什么,只要会伤害到路妤桑,那都是糟糕透顶的。
女人推开车门,大步走到后车,强硬地把驾驶座上的人拉起来。
啪!
力气之大,使得男人身形都晃了晃,脑袋偏朝一边好久都没有转回来。
路妤桑眯了眯眼,学着他命令的口吻。
“现在,跪下,道歉。”
这条路不知道是开往哪里的,周遭除了偶尔出现的车辆和树,再无其他人以及其余建筑。
太阳光刺眼又毒辣,好像要把人的眼睛挖走,迫使路妤桑只能微眯着眼或半垂着眸,这样,她也看不到男人脸上的表情。
等不到回答,等不到行动。
路妤桑皱皱眉:“宋从谂?”
“我在。”他答应的很快,往前走了半步,几乎挡住所有向女人投来的阳光,语气带着几丝受伤,“桑桑,你真狠心。”
路妤桑这才抬眼,掌心微微发麻,看到对方因为那个巴掌而嘴角裂开流出的血,倒吸一口凉气却咬着牙。
“活该。”
“真的要跪吗?”他语气认真地寻求意见,却又无时无刻不带着示弱的意思,“天好热,地板好烫,桑桑,我的脸好痛。”
女人犹豫了,眼里坚定的光闪烁着,甚至透露出一丝愧疚和迷茫。
宋从谂眯了眯眼,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微微低头,压低声音。
“桑桑,小狗好疼。”
“……”
桑桑,心软。
滴——!!!
很长很刺耳的鸣笛声。
宋从谂懒洋洋抬起眼皮望向声音源头,不屑地勾勾唇。
好烦的“哥哥”。
“滚回去。”
路妤桑如梦初醒般,冷着声音。
“丢脸。”
宋从谂:“桑桑要走。”
“腿长我身上。”路妤桑白他一眼,话锋一转,“我有说过我不回去了吗?”
“两年前桑桑走的时候,也没有和我说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想再等那么久。”宋从谂讨好地把人带到副驾驶坐好,贴心地扣上安全带,手撑在靠椅一侧。
“桑桑,听话,好不好?你不能这么对我。”
是哀求。
却像绑架。
路妤桑调整了一下坐姿,往后缩了缩脖子。
“狗味太重了,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