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既定的命运,赖其力者得其生。”(2)
“那你要记住了,生死靠自己。”
“好——”
应心瑭就像幼时听师父的话一样答应着,没有多想。
姜遣随心所欲的笔画,让她目不暇接。
悬手一横如剑痕。
折腕一撇若刄影。
双眸一闪,又见点画似落梅。
定睛一观,入目连笔肖凤尾。
……
不知不觉间,应心瑭被姜遣扣腕带着,在雪地上转了一圈。
极快极简的笔法,繁复有序的笔画。
她是想抓住机会好好学,可实在念不出来姜遣到底写了什么,更不知不远处有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孟洛笑意盈盈地观察着司星序。
见他带着小姑娘赏雪景聊聊天教练字,心下更认为只要抓住应心瑭,定能威胁他交出山河鼎。
然而司星序落魄至此还有闲情逸致,应该是有恃无恐,她要抓人也不容易。
看着不远处你侬我侬的两人,孟洛思索再三多番衡量,忽然想到什么,讥讽一笑暗道差点上了当。
以她这些年的了解,司星序身为大巫贤不可能放着神器不用,任由岐国被人攻破。
何况,他上次还对她说什么,不想死趁早走。
司星序,你对我有这么手下留情吗?
怕是虚张声势吧。
可恶——
孟洛也不太气自己被司星序吓住了,毕竟这么多年司星序在她眼里,总是一派指挥若定的作风。
她拂袖捏诀而飞,闪向那片有点人气的雪地。
应心瑭正绕着那一圈气势恢宏的字跑。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姜遣这段时间不教她术法。
姜遣会的,还真不是她爱学的。
更别提,竟然还要用写字沟通天地造化修行,这对她来说太难。
道门的灵气开脉,看起来好像比才气灌顶,好修多了呢。
跑到微微发热时,应心瑭眼前闪过一道人影。
她只看了一眼,脖颈就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冰意。
孟洛粉透的指甲里,吐出一根细如琴弦色如暖金的丝线,绕着应心瑭纤细的脖颈,不留情地勒紧了。
她站在人质身后,暗道司星序如今的修为,甚至都来不及做出反应护住身边的小姑娘。
应心瑭后仰着脖颈,双手乱摸想把缠在脖颈上的东西扯开,却什么也没抠到。
“孟姐姐——你是为了任仙君——来找我的?” 她艰难喊道。
“你果然不敢出手——交出来我成全你们——”孟洛嘲笑地看向不动声色的人,和人质同时开口。
听见应心瑭的话,她嘲笑的神情滞了一瞬,心中很气:那个除了是处一无是处的师弟,竟然是为了和司星序抢小姑娘被打成重伤。
“没必要而已。”
姜遣期望用应心瑭故弄玄虚让孟洛自行退去,也想过孟洛直接袭击硬抢山河鼎。
就是没想到,孟洛竟然以为挟持应心瑭,就可以威胁到他。
应心瑭喘着气,她没有窒息,可是很怕脖颈不知不觉就断了。
昨日还与她相谈甚欢,为她梳头发上戏妆的仙子姐姐,现在想要她的命。
听着好像,不是为了任自舟,交出什么……
“孟姐姐——你和他有什么恩怨,不关我的事吧?”
孟洛还在犯嘀咕,司星序有实力将师弟伤成那样,除了应该无法动用的山河鼎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
“你真要看着她死?不救了?”孟洛见司星序抬手起势,也不甘示弱。
应心瑭脖颈开始泛疼,心慌之下,她想象着丝线已经勒进了自己的皮肉。
浑身打了个激灵,她吓得喊道:“姜公子——你救救我——”
只喊了一句,她就闭嘴了。
姜遣才刚跟她说过:生死靠自己。
“说了没必要——”姜遣起势不收,反倒凝聚真力。
应心瑭不敢置信地看向姜遣的手,这个术法的起势,她有印象。
昨晚,花雪躲开之后,蹲着的石墩子,就整齐地裂成了两半。
姜公子,我还挡在孟洛前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