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拒绝。
“啧!”又珀放下左手的酒碗,一撩袍摆席地而坐,他一直坚信没有妖怪可以抗拒流琥珀的诱惑,就像那边被放倒的几个。
一个人喝酒是最没意思的,又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掷盏。
落花落叶,四散崩裂的碎片。
助兴的不止酒,还有血脉喷张的战斗!
“不喝酒,那就来战!”略显醉态的猫又单手撑地,相当利落的一个后空翻落到不远处,双手双脚打开,摆出起手式。
又珀挑挑手指,十足的挑衅姿态。
短暂的静默,义勇选择端起身前比脸还大的酒碗。
在几十双妖怪眼睛的注视下战斗,他是做不到的,力量本质上的不同会在动手的那一刻就将自己暴露个一干二净。二选一的现状,选哪个是显而易见的。
总会有需要喝酒的时候。
幼年时姐姐的笑语浮现,那是他第一次尝到酒的滋味,从一根筷子上,那种辛辣的味道至今忘不了。
在正式习剑之前,他有被锻炼过酒量,纵然没达到千杯不醉的程度,却也能说一句酒量尚可。
避免不了喝酒,至少也要保持握剑的手不抖。
鳞泷师傅这样叮嘱过他和锖兔,这是对最初那个叮嘱的补丁。
“来喝。”
义勇端起酒碗向摆出架势的猫又示意。
纯白的面具向上推去,露出精致白皙的下半张脸,绷着下颚尽数倒入。
他翻手,碗底空空。
“好!就该这样!”不知何时抓了两坛酒的又珀一个瞬移,在酒友对面盘腿坐下,自顾自敲碎泥封,连着布封一起掀开。
迫不及待的,极致的酒香爆炸般跑出酒坛,萦绕在最近的一人一妖鼻翼。
两坛酒都被打开,即便有着手们的过滤,那一瞬间的香气还是浓郁到想打喷嚏。
要忍住。
忍住了。
“干!”
相碰的两个酒坛发出闷响,坛中酒水晃荡,却没半滴荡出。
又珀直接抓起酒坛子仰头就倒,清冽的酒液顺着敞开的坛口瀑布般滑落,落入大张的嘴。
吞咽,吞咽,转瞬干掉半坛。
很豪放的喝法,是自己做不到的,这么喝是无法清醒着撑到宴席结束的,虽然不知道这宴席会开多久。
那双微微涣散的琥珀色竖瞳正盯着自己。
义勇不喜欢这个眼神,很危险的目光。
于是在妖的注视下拎起酒坛,口朝下斟满酒碗,端起酒碗饮尽。
只是妖似乎还是不太满意。
又珀举了举手中酒坛,“你那叫什么喝法啊!是大妖就和本大爷对着吹!”一脚踢开旁边酒碗,尾巴啪嗒啪嗒拍着地面。
义勇目送酒碗骨碌碌滚远,脑门上挂下几根黑线,妖这种生物好难沟通,虽说这是他第一次和妖沟通。
酒挺烈的,感觉整个口腔连着喉咙和肚子都火辣辣的。
呼吸法,水平静流淌。
“我的酒量不好,见谅。”在酒坛的遮掩下,左手悄悄握上刀柄,警惕着。
“早说呀。”又珀不知从哪再次掏出一个酒碗抛起。
碗在空中打了个转,义勇抬手稳稳接住。
“独自喝酒最没意思了,这位兄弟你可得陪久点,怎么喝本大爷就不管啦!”并不是所有妖的酒量都像自己一样这么好,刚才的战场里已经喝趴了七八只认识的不认识的妖。
“为什么找上我。”
“嗯?”双颊酡红加深的猫又转动混沌的脑子,“因为本大爷最看不惯独自呆着的妖啦!”
一个完全没料到的理由。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义勇嘴角微微牵动,几乎想笑出来。
真是奇怪的猫又。
孤独吗?
自己可不是独自一人呀,背后的手们一直一直陪着自己。
猫又伸手从背后冒出的漩涡里拽出三四个酒缸,今天实在是开心极了,要喝掉所有的酒来助兴。酒这种东西酿出来就是用来喝的不是吗?
一碗,一坛。
妖在尽情喝,一边喝一边说些过去的故事。
人在陪着小酌,一边喝一边用咒力化去体内的酒精,不能醉。
时间随着酒水的少去一并逝去。
渐渐的,空酒坛越来越多,越叠越高。
绯红酒晕染上一人一妖裸露在外的皮肤。
妖醉了,妖蹦跶着跳起了战舞。
妖醉得厉害,妖拉着别的妖一块斗舞。
人拍了拍旁边堆起的四只酒坛,靠着树放下满满的碗,面具下的蓝眸一半清醒,一半浑浊。
还是有点醉了,不远处群妖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