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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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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辗下来后,距离众师长不过十余步,我跟在扶苏身后侧缓缓而行。尽管我低眉垂首恨不得将脑袋埋进地底下,奈何站立着的视野总比跪着的好上一些。余光中,迎拜的四位师长伏首揖礼,等着扶苏开口着其免礼起身。

“不知公子大驾,伏念有失远迎。”待到跟前,伏念开口道,随着话音落微微向前倾身。

余光中,昔日威严有加的一众师长此刻跪拜于我身前,即便所跪非我,心中亦觉不是滋味。

“是我一时起意,还望伏念先生不觉我唐突才是。”扶苏话虽客套有加,声音却是淡淡的。

“公子言重了,公子驾临乃小圣贤庄之幸事。”

这般各怀心思的客套场面对于这些大人物想来是司空见惯,却令我觉着无比难受。想来是,这一下跪了四个大佬在我跟前,焉能不别扭。

像是才发现似的,扶苏侧挪了半步,俯身抬手轻扶了扶一旁的荀子,“荀老先生快快请起,劳您远迎,扶苏有愧。”而后起身对众人道,“各位先生也都起身吧!”

“谢公子体恤。”

却哪知,待这一众师长起身后,真正的浑身不自在才真正开始。

荀夫子看我的表情很是严厉,那感觉和与他相处日久的那种傲娇的故作严厉太不一样,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感觉就和看李斯是一样一样的。

伏念依旧如他,起身之后目光自然轻瞟而后再也没落在我身上过,只是那铁青的面色很难让人不怀疑是因为看到我。

颜路的表情倒是温和如往日,只是略微透着不解和担忧,不解自然是冲着我。而那股担忧却不知是在担忧我,还是在担忧他的三师弟。因为,那目光是朝着张良而去的。

至于张良,则是唯一一个没有露出惊讶之色的。不仅如此,似是已然知晓站在扶苏身后侧的那人就是我,起身之后那视线宛然一支飞镖命中把心般准确无误地落在我身上。

四目相对之时,那双旷蓝幽眸踌躇满志中透着一丝轻蔑,唇角微勾含着一股讽意。眼神一刻也没从我身上离开过,随着伏念侧身迎客入庄,他便跟着侧挪身位,视线随着步伐离去。像是刻意传达挑衅,传达完毕后目光轻然挪开,笑意敛去,容颜清冷,满是漠然。

那细微表情像是能隔空牵动深埋于我心间的那根刺一般,一瞬的刺痛令人禁不住呼吸窒了窒。

“公子请!”

伏念话音落了,四位师长此时站成两排。而我,就在荀子和张良这一侧。

默然地跟在扶苏身后,打他俩跟前走过。那微屈于身前握半拳的手轻拂向身后,衣袂掀起一阵气流以致那声自鼻息间本就微弱的轻蔑哼声叫人听得更不真切。

也许是努力着想去确认,抑或是已无暇思索,像是隔离了周遭般,接下来的对话我一句也没能听进去。

是从我下车之时发现了我吗?为何他能知晓在扶苏身后的人是我?他抬头瞟过?

那眼神又是何意?那轻哼声是我听错了?

人群凌乱的步伐踩着质地坚硬的石板,更令人心烦意乱。

伏念领着扶苏走在队伍前方,李斯在扶苏身后侧,颜路在最外侧几乎与李斯齐平。我与李斯前后差了半个身位横向距离约莫两米,自我身后侧传来的脚步声听起来是两个人的。

无疑便是荀子和张良了。

靠近我这一侧的会是谁呢?我想转过头去确认,却没有这个勇气。

轻垂着的脑袋让视野过于局限,以致当那只玄色暗纹锦鞋闯入视线之中时,及时地捕捉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真不愧是你,陈渌。”

泠然声色自头顶上方传来,即便刻意压低亦藏不住那份疏冷。我愣了须臾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他的一瞬他已站定于我身侧,淡然目视前方。

因着他倏然靠近以及满含讽意的话而分散了注意,以致没有及时留意到队伍倏地停顿下来,竟又兀自地朝前走了半步。

“我有嘉宾,德音孔昭。”疏朗声色自前方传来,扶苏抬头望着大殿门匾上以小篆刻的“德昭殿”三个大字念道。

我一时无措忙又后退了半步,却是站定于张良身侧。

“正是出自于《小雅·鹿鸣》,公子请!”伏念抬手示意道。

“相国大人请。”颜路向李斯示意。

“大人,您请~”

……

身侧之人向着我的方向微倾了倾身,明紫封边广袖飘然轻垂,探出半截手掌向我示意,声色清越透着难以言喻的意味。

分明讽刺意味更浓可我却仿佛感受到那曾觉无比熟悉的调侃之意。这种感觉让我心下有些恼,却不知是该恼他,还是该恼自己。

“先生客气了。”我扬头冲他浅笑,声色淡淡,礼貌有余,善意不足。

而后跟着扶苏径直向殿内走去。身后传来一声哂笑,轻得宛然鼻息间的闷哼。

但楚南公那剧烈的咳嗽声倒是足够真切。

他总有种能把别人,嗯!准确来说是我,对他的愧疚驱赶得丝毫不剩的特别能力。

大人?他搁那讽刺谁呢?

那大人我叫他跪下,他跪还是不跪?

也就看我这种场合不敢造次罢了。

但话说回来,换个私下场合,他叫我大人我还敢命他给我跪下不成?

这么一想我就更气恼了。

非是为他这么个气人的称呼,而是自己已然脱离了他的掌控,却仍要这般承受他制造的情绪压力。

不过话说回来,他之所以没有情绪压力,无非是不知晓我们此行的目的。

亦不知晓我知道多少关于他的小秘密而已,要是他能知晓我知道“黑龙卷宗”和千机密语之间的联系,他还能这么气定神闲地气我?

嗐!不过是不知者无畏罢了。

算了,不与他计较。

因为接下来落坐的顺序让我更加别扭得慌。

扶苏入了殿中央的上座,台下左边是相国李斯,右边则是伏念。左二为楚南公,对面安排的却是颜路。这是我才发现,荀夫子已不知去向。可我此时显然没有多余注意力去关注这个。

因为我发现,坐在我对面的,是张良……

我只得像初识那般,与他对坐之时便垂首低眉眼观鼻鼻观心。即使能察觉到来自前方的视线,也只得装作若无其事。

在德昭殿寒喧了几句,忽然间不知怎的,这重点就转到了我身上。扶苏一番话说得相当恳切,直说是从相国口中听说了辩合之事,感之小圣贤庄卧虎藏龙并对我产生了兴趣,因而纳我作门客。

于是我便硬着头皮向三位师公陈辞了一番,大致就是表示我是在回家省亲路上遭遇歹人幸得公子相救,后蒙公子赏识得以居事左右,然后再说些客套话诸如什么感念三位师长的教诲之恩云云。

可不是么,我又没见过什么白凤赤练,也不认识什么转魂灭魄,更不会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在我看来他们突然出现还要抓我,这不是歹人是什么?

只是说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且生怕,主要是怕张良突然冒出一句什么“子清难道未曾告知公子自己是女儿身?”这种令人窒息的话。

不过想来他也不会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我是从辩合之时才以男装示人的,且是以儒家弟子的身份代表儒家怼了这帮帝国大佬,如若揭穿我是女子的事实,岂不是自找麻烦?

在我说完之后,空气凝结了半晌伏念才铁青着一张脸说了些客套话,大意也就是想表达,我能事公子左右不光是我的荣幸也是小圣贤庄的荣耀。

这般客套话自然也是场面需要。虽然三位师公没有表现出来,但留给荀子的信他们不会不知道吧?此时倒是生出些感激之情了。

接着扶苏又感念了一番儒家为帝国培养了许多人才之类,以后当要继续保持成为之天下读书人之楷模诸如此类的话。

而后才适时切入正题。直言了此行的目的是已失传的阴阳家秘籍。

我觑了觑对面,三位当家的与其说是面面相觑不如说是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且有些为难之意。

而后伏念开口道:“如公子所见,小圣贤庄近日忙于修缮阁内典籍,许是人多手杂,此卷原本已不慎遗失。”

“如此说来,此行是见不到这传闻中的神秘典籍了?”

忽然觉着这扶苏是真腹黑,我已经向他说明过是有抄译本的,这般明知故问是想考验儒家?可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呀,这般突然袭击定然说明帝国是掌握了什么相关情报嘛!尤其是还带了我这么个……

呃~我不能这么形容我自己。

“确如公子所言。”

可是,不是有抄译本吗?怎么两方都不提这档事?

“是不慎遗失,还是为人所盗,伏念先生可有推据?”

“修缮事宜由在下全权负责,公子有何疑问,良可一一为公子解答。”不想此时张良却开口了。

不知为何,我心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细细寻究却不知这预感来自于何。想来是,只要他开口我便觉不自在吧。许是相处俩月留下的后遗症!

“听闻张良先生心思慎密心细如发,缘何会不慎遗失此等重要典籍?”

“是子房大意疏忽,原本已为人所盗。幸得失盗前已抄译篆书版本,公子若想了解此卷所书内容,良可命人往阁中取来。”

那股不好的预感又加重了几分。

“如此……倒也不必。”

愣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扶苏八成是想自己去阁中查看。

果不其然,扶苏沉吟了须臾方道,“劳烦诸位亲自陪我去一趟藏书阁。”

起身之时,我感觉到来自前方的视线。

秋日的气候最是多变,离庄前来这书阁的那日还是晴空朗照,今日却是这般阴沉晦暝。恐有降雨,因而阁顶的窗紧闭,更显得阁内光线昏暗。

扶苏盘膝坐于阁中央的台上,一手握着竹简,竹简上部轻靠桌沿,另只手褰起竹简的一端。只见他时而双眸微敛,时而眉宇轻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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