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允诺的事,只完成了一半。那么,剩下的一半,预备如何完成?”张良语速缓慢,语调婉转抑扬。
“说来听听。”语气淡淡,。
……
唔?难道,这说服伏念的事情,默认不是张良自己来干吗?方才还从我这打探,荀夫子会提何种条件呢!现在怎么来问我?
看这样子,分明不像是要解决问题,而是找歪。狐狸真小气,不就是…打趣了一下么,又不会掉块肉!
“嗯…此事,弟子觉得,还得由三师公出面。”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正儿八经地回答你!
有一说一好吧!这事我去说,该有多唐突。
“哦?理由。”随着话音落,张良向前小踱了一步,他腰间系着的月白礼结若有若无得划过我的右手手背,有些微痒。
端了端施礼的双手,“三师公提起过,掌门师尊曾几度向师叔公提过这件事,只是都被拒绝了。说明掌门师尊亦是赞同抄译这册卷籍的。”
“子清可以把手放下来说话。”许是见我端着的双手有些颓然,在我停顿处,张良好心提醒我。
双手垂下之后倒是放松了些,一手从腹部横过,轻轻揉捏身侧垂放的另一只手臂,略作缓解。
“而此次藏书阁整理抄录卷籍一事,便是由三师公负责,那么这件事,自然由三师公出面最适合不过了。”
“嗯!子清言之有理。”张良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接着,又朝前踱了一步。
喂喂喂,你让人把手放下,就是为了方便迫近人家吗?
这夜色朦胧的,很是暧昧呀!三大王你又这么秀色可餐,你再过来,我就……
“那…我该如何向掌门师兄开口呢?忽然提起陈年的卷籍,且得让掌门师兄答应这么一个奇怪的条件,总得有个理由。”
我去,三大王你机智过人,足智多谋,还是刨坑小能手,我就不信,你这点说辞都想不出。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可既然人家“诚心诚意”地发问,此刻又如此迫近…调整了下呼吸,组织了措辞——
“整理卷籍,重新抄录,将尘封的卷册翻出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况且方才也说过,掌门师尊曾经提过此等要求。此次整理抄录卷籍的事,又交由三师公负责,那么三师公自当力求令掌门师尊满意。于是想起这未能说服荀夫子抄译的几册卷籍,便前往请求荀夫子,试图再度说服他老人家。哪知道,他却提了这么个请求。不过此次他老人家倒是答应了下来,只是需要掌门师尊答应一个小小的条件而已,如此说辞,掌门师尊铁定欣然应允。”
一口气说了一长串,感觉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低着头浅浅呼吸,略作调整。却感觉身前人影晃动,地上传来吱呀声,那是枯草木被踩踏的声音。
待我抬头之时,身前之人同步倾身,来不及后退,某只语调沉缓的诘难声在身侧响起,“子清这般聪慧,方才却明知故问?是想…戏弄为师?”
呃!三大王你戏弄人还少了么?我不过是,调侃一下。你就这么急着找回场子!
我不服!
凭空生出三分倔气,嚅嗫道,“这……还不是跟三师公学的,三师公…戏弄弟子还…少么?”末了几个字,声音低若蚊蝇。
张良却轻笑出声,接着,嗓音低柔,“好玩吗?”
溪流潺潺,涓涓流淌,淅淅沥沥连绵不断汇入我身后的荷花池。如银的月光洒下,在荷花池的涟漪中缓缓涤荡。
他温文低沉的嗓音,朦胧如月,透过微凉的空气,缓缓涤荡进我的心里,仿若身后那汪清池般,涟漪轻漾。
我感觉面颊灼热,气息紊乱。
随即察觉,这画风不对!!!
“阴阳家的人潜入贤庄,三师公难道不担心吗?”待思绪找回,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想也不想便开口道。
张良定定望着我,眸光微动了一瞬,一声轻笑后便直起身,“子清有何看法?”
我能有啥看法?不过是对张良的处理方式有些疑问。一般人发现形迹可疑之人,难道不都会极力追捕吗?
但张良却并没有!此刻我只想到一种解释——
“三师公,是不是自觉打不过?”
说完之后,我便后悔了。暗道,是方才被狐狸迷了心智还没能回神么!这个问题比方才“三战三败”的问题更加挑衅。
脑海中只回想阴阳家的那什么大司命少司命星魂,各个身怀绝技。而张良的武力值,似乎只在和卫庄比试,以及黑衣夜行之时体现过。前者由于距离卫庄的脖颈差了几公分,便引发了梗界“三师公败给二叔究竟是剑短还是手短”的问题,根本体现不出张良的真正实力。至于黑衣夜行那一段,帅则帅矣,但对方是一群喽啰呀!
再根据张良对阵六剑奴的表现,虽然是为了拖延时间,但若论武力让六剑奴一个一个上,酣战几回合,也是可以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的。但狐狸却选择了嘴炮技能。
由此…我对狐狸的武力值,是持保守看法的。
毕竟,我觉得,能动手就别比比嘛!
再者!张良已经是能文能武了,若是武力值再逆天一点,那也太BUG了吧!
所以,我也只能认为是,打不过了!
但是,认为,也不必说出来啊!这样揭穿让狐狸多没面子!
“为师一介儒生,论武力,自然比不上阴阳家的高手。”哪知张良转过身后,微侧头看向我,缓缓道。
……
啊?这这这……张良承认打不过了?
“再不走,若是阴阳家的人追来要掳走你,我可拦不住。”在我呆愣之际,张良出声调侃道。
听起来好像小心翼翼的,可语气,却是格外轻松。
所以,方才那什么“一介儒生”…张良是在说笑还是讲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