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啊,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小圣贤庄,也从未因此丢过什么颜面。
狐狸啊狐狸~亏你荀师叔最疼的就是你。
想到这个,边刮着竹简,边忍不住笑。
而此时,夫子却开口了。
“这小圣贤庄,近日来的那名新弟子,你可有见过?”果不出所料,荀夫子还挺惦记这件事。
我该怎么回答?辩合那日,子明也在,所以我们应该是打过照面的,不能否认,不然会穿帮。
“啊!近日是有两名新入庄的师弟,但,不知道二师公说的是哪位。”
突然感觉自己作为一个异世来客,真的好累啊,得不停地编造谎言。
“你平日和他们一起上课,庄里来了这么个精通围棋的人物,你怎会不知道?”
……
人家说人越老越糊涂,这老头怎么还这么精?
“啊~师叔公说的是子明师弟啊?倒是打过几次照面,只是弟子平日不太参与他们的围棋活动,所以不甚了解。”这老头儿该不会想从我这套点什么情报出来吧?
虽说我情报多着呢,但我不能说!嗯!不能说!
果不其然——
“那…这位叫子明的同学,是个什么样的人?”荀夫子捋了捋胡须,开口问道。
呃!他是个开朗乐观、心地善良,很有担当但贪吃贪玩、不爱学习、经常犯傻、老是闯祸,总是给大家惹麻烦的熊孩子,最最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会下棋。
以上划掉!
“弟子对这名子明同学印象最深的,是那日辩合,儒家连败七个回合,后来在‘白马非马’的辩题上,子明同学以‘踏雪等于传家宝,踏人等于传家宝,所以踏雪等于踏人’大败公孙先生,为儒家争回了颜面。”我顿了顿——
“令在场的儒家上下大舒一口气!”原谅我,脑补着天明那熊孩子的模样,我可实在捧不出个什么机智聪颖,聪明伶俐,天才少年之类的形象。
但就“白马非马”这个辩题来说,虽然天明只是打前锋,可除去儒家三位当家和墨家的几位头领,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是狐狸在背后策划的锦囊妙计。
既然大家都认为这是天明想出来的,那不正好也可以说明,天明真的是天才不是?
所以以这件事来说,更有说服力。
“是他?”荀夫子有些惊讶。
他怎么会知道天明?
荀夫子这时候起身了,看我一脸惊讶,似是已经看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这庄内大大小小的事,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
敢情这闭关是假闭关?
我忽然想到,那天在大殿门外,躲在一干吃瓜群众后面的那个叫什么“稚儿”的小毛孩?是他给荀夫子报告的?
“看来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荀夫子转身朝向门口,从侧脸可以看出他有些担忧的样子。
而他越是这副模样,我就越是想笑啊!-0-
“不像你,稚儿跟我说有个弟子以百家学说力挫名家,所述观点跳出定势令那公孙玲珑根本无力招架,本已是死局,却硬生生被你盘活,一定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
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可还行?
这么说,果真是那个小毛孩儿给荀夫子打的报告
等等,老头儿这段话听着怎么就有点扎心呢?这后面半段话虽没说出来,但那句“不像你”,意思不就是说,我原本以为你是什么天才,结果!@#¥%……
喵喵喵?所以我干了什么事,让这老夫子这么不满意?
却见这老头转过头看着我,“连抄个书都能抄错!一下午就听你在这刮来刮去,吵得老夫头都疼了,根本没法安心研究棋谱。”
他盯着我正在来回动作的手——
此刻我正盘腿而坐,弓着腰一手握着竹简抵着腹部,另一手握着刻刀来来回回地刮着上面的错字。
我这也能躺枪???
啊!流年不利,飞矢中膝!
不是,明明是夫子你自己心神不宁的怎么能怪我头上啊!OAQ
心疼自己!
又有些心疼这老头儿!
一辈子兢兢业业教书育人,现今已是桃李满天下,门下更有权倾天下的李斯和名扬四海的韩非两位弟子,本应在清净之地安享晚年,却不想被这狐狸坑出了山。
此时更是被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围棋大佬给弄得心神不宁。
啊!好大一个坑啊!狐狸刨的!
而我呢?明明作为被坑的对象,却要被同样被坑的荀夫子责怪。
不对不对!
明明是,狐狸先坑了我,然后我无奈被迫加入,不得已和他一同去坑这老头儿。
在狐狸的坑链里,我这是夹在中间,是“受害者”又是“帮凶”!
这不,方才还帮狐狸圆话,真是助纣为虐啊我!
咳咳!思及此,被这老头儿责怪一下,帮他缓解缓解下压力,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所以思来想去,我觉得这账,最终还得算到狐狸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