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你也挺厉害啊。”魏洵拍拍横在自己身侧的大.腿,以示肯定。
“呵,毕竟当年之事,我也一直记在心里,就对这几人多加留了点心思。”世间有众多称赞文卿远的词汇,但从来都没有仁心宅厚,宽宏大量。
文卿远又换了个角度继续揉.搓。
“殿下,咱们安排的那位举人如何了?”
“放心吧,大理寺单独留了一个房间给他休息。为防止串供,所有人都是关的单间,其他人并不知情那是我们的人。”
“嗯,但愿此事不要再生异端。”
“放心吧。”魏洵抬.起头,头顶轻轻蹭到了文卿远的下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此事有皇兄坐镇,不会出差子到哪里去的。”
文卿远又加了几滴药酒,将手放回已经发红的皮肤继续揉.按。
“殿下,可仔细看了举人们收到的题目?”
“看了,此事我还想问你,今年考官是父皇钦定的,也按你提议的拖到最后一刻才公布人选,你说他们的题目是哪里来的?竟然还真有那么一两道沾了边。” 这事儿魏洵也极为纳闷儿。
“嗯,我也在思考此事,此次命题老师,直至最后时刻方知己任,并且入院以后全程由禁军把守,无人进出。
况且今年采纳了我的建议,从全部题目中随机抽选部分,作为科举所用,就连出题者不到会试结束,都不确定自己拟定的题目是否受用。
怎么卢园他们竟然真有相似的题目。难道当真是他们运气好,蒙对的?”
难得连文卿远也毫无头绪。
但两人都明白这案子里不会有碰巧二字。
“卢园现在承认了不少事,就是这题目出处,非说是他们猜的。我倒觉得有可能是这背后之人的身份,比在大理寺认罪还让他害怕。”
文卿远手中药酒已悉数融入发烫的皮肤,他腾出手来把衣领拢上:“殿下,此事明日就知晓了,现下您该回府了。”
最近文卿远主动了不少,魏洵心思又活络了起来。他往后靠着不起身,耍赖道:“阿远,我今日宿在这里好不好。”
“殿下。”文卿远把怀中人推开,“您现在是监试副御史,我是礼部郎中,会试还未结束呢。”
行吧,有事殿下无事监试副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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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魏洵特地起了个大早,赶到了大理寺。
透过栅栏只见卢园窝在墙角,头垂着看不清脸色。
“他昨夜如何?”魏洵低声询问狱卒。
“回殿下,按您说的,没让他睡个安稳觉,这会儿刚眯上。”
魏洵笑得狡黠冲凌鹤示意,凌鹤猛然一掌拍击于栅栏之上,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卢园惊呼一声,身躯如弹簧般猛地弹起,旋即又贴着墙面缓缓滑落。
此刻的他,已是浑身颤.栗,瑟瑟发.抖。
“卢公子,昨夜休息的如何呀?”
卢园连滚带爬摸到栅栏边,冲着魏洵直磕头:“殿下,饶了小人吧,小人认罪!小人都认!”卢园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脸上已是涕泪横流,全无平日的意气风发。
审讯庭内,大理寺卿徐梓鸿坐于主位,太子魏淳,皇次子魏洵依次坐于左侧,右侧则是御史台,礼部,吏部,刑部等一众官员。
卢园党羽及买题的举人们依次被带上了大堂,乌泱泱的跪满了一地。
徐梓鸿点点头,一位主簿起身朗声宣读起了此次科举舞弊案的案情。
念着念着,右侧一众官员神色各异。魏洵心里冷笑,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后面还有大菜要上呢。
徐梓鸿看向卢园:“卢园,你可还有补充?”
卢园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小人认罪。”
跪在他身后的一众狐朋狗友们也是伏地认罪,只是都嚷着是卢园指使。
卢园狠狠地转过头紧盯着几人,那几人都错开了视线,可嘴里还是嘟囔着那几句话。
魏洵想到那日这群人在山海轩为所欲为的样子,再看看眼下伏在地上的众人,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徐梓鸿看向监察御史唐澈:“唐大人,此次科举你为监视御史,可有何疑问?”
唐澈沉思片刻,朝太子看了一眼,才谨慎开口:“本官为此次科考的监试御史,姑且代众位大人审问一二,想必各位大人都有此疑问。
卢园等人只是一介草民,非我朝官员。
一,这题目从何而来;二,一介布衣能有如此大本事卖题给各位举人,只怕此事还需再多详查细究。”
唐澈身边众人都点着头,轻声议论着。
卢园大惊失色,伏在地上大喊起来:“大人,小人我……我也略通文墨,平日里也爱研究历年来科举题目,爱打听时政经济消息,所以才胡乱猜测了几道。”
这理由太荒谬,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魏洵更好奇,到底是谁,能让卢园掩饰到此地步?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不在于此,魏洵率先打破僵局:“那咱们就来讨论讨论第二个问题,卢园,你只是一介布衣,怎么做到科举卖题舞弊的吧。”
卢园僵硬的转过头看向魏洵,眼里惊惧不已。
“来人,传卢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