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南钰冰再次去南郡侯府为江辰嫣诊治,小孩子不似大人心事重,无忧无虑天真烂漫,身体也调养的快,他把完脉,喜悦着起身,“小嫣儿恢复极快,待我下次来时,应已大好了。”
“多谢南公子,下次我定备厚礼。”江辰煜道。
“南某能尽己之力治病救人已是毕生所求,只要正常诊费就好,若是江公子真备了厚礼,那才叫我惭愧。”南钰冰说。
这时门外下人来报,“江公子,侯爷有请。”江辰煜便起身道别先行离去,又令两个侍女送小嫣儿回去。
南钰冰出门要走,却见其中一个侍女极快速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心中疑惑,没有停留,离开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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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忙碌的时候觉时间难挨,闲适之时反而过的飞快,南钰冰独自坐在客栈后院之中,早晨的风已不全然是暖的,天气要转凉了。下次看诊之前,他要快些谋划好下一步。立于世,不应被人所束缚,玄生阁是不必回去了,凭他一身,谋生倒也不难。思来想去,还是开间医馆最为合适。
“主人,吃饭去吧。”身后传来南飞年的声音。
南钰冰回过神,一边笑着答应,一边感叹飞年果然受他影响不轻,“吃饭”二字已比“用膳”说的顺口了。
“飞年,一会我们去看看,这城中可有宅院在卖,我想盘下一间开医馆。”南钰冰说着给飞年夹了一块肉。
“是。主人要开医馆?”南飞年反问。主人此番,是出门历练,如今却要开医馆谋生计。
“嗯,其他的也好,你喜欢什么,我们以后就做什么。”南钰冰笑着说。
南飞年一愣,问出了心中所想,“主人不回去了?”
“回哪?”南钰冰随即反应过来,“不回去了,我想以后都不回去了。”
南钰冰瞧着飞年,虽面色未变,只是眼里又藏事,又不知已想到哪里去了。本来不想管的,又害怕他想的辛苦,终是饭后回屋后忍不住去问他,话一出,听的他心里又是软软的。
“属下斗胆想着,若是主人回去,以主人才能,以后总归也在江湖上有些名望,而不是屈居于市,让什么人都可能算计您。”南飞年说完,突然觉得不妥,忙跪下,“属下并非有意提及那件事,主人恕罪!”
山庄中的事情确实让南钰冰不悦,不过眼前人说出口的话字字都是为他着想,他哪里会有责备之意,扶起飞年坐在身边,“那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想和你好好的生活。况且若是回去,你又该如何自处。”他握住飞年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不要再多想了,你还不懂我吗?”
“应该……是懂的吧。”飞年没有说出口,只是把头深深埋在南钰冰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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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他们询问了小二后,找到了做这买卖的人,跟随他一同到了城西的一处空宅。因为久无人住,庭院杂草丛生,藤曼已爬上了房檐,树间更有鸟儿筑巢。人不在的地方,自然的一切倒是和谐的很。
“南公子啊,这房子原是本地一富商在住,后来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到处去赌,富商不得已才卖了这宅院给儿子还债,一家人也迁走了。这地方外来定居的人偏少,故而这房子就一直空着。您看这屋子又大又敞亮,后院修葺一下也能当个花园,确是个不错的宅院。”卖家说。
“飞年,你觉得怎么样?”南钰冰递了个眼神过去,飞年便不去说什么全凭他做主的屁话。他问的太过平常,以至于卖家都有些惊讶于他们是不是主仆关系了。
飞年摇摇头,没有说话。
“嗯……”南钰冰只好再问卖家,“这宅子虽好,但有些大了,您还有其他的宅院吗?”
卖家略作思索,“有是有,只是要出城,在十里外的永县,是我朋友的房子托我卖。您看?”
南钰冰看了看飞年,“那我们去看看吧,有劳您了。”
南钰冰确实对十里二字没什么概念,从前出门全靠交通工具,唯一两次走的长路一个是前年跟团旅游,车送他们到了景区就走了,等到他们回去时才知道公路临时封了,无奈之下,一群人只好走回了住的宾馆,整整走了三个小时,后来腿疼了三天。第二次就是月前和飞年一同走到县里。
走了半个时辰,南钰冰实在有些累,于是三个人就找了棵树靠着坐下了。
卖家是个近五十的中年人,看见南钰冰如此,不禁笑道,“哈哈哈,没想到啊,你这年轻人,竟还不如我这半老的人!”
南钰冰看了下面色气息都未曾变的飞年,自嘲般笑了笑,“确实不如您啊,都怪平日运动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