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各自取了碗盘，排队等着夹菜，正是饭点的时候，菜区前紧密地排了一个晃悠着前进的长队，行动颇为缓慢。

周非舟虽然很高兴从宁长久那问到了否定的答案，但后面那段话令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反驳说：“不对，你总得、总得考虑下其他的吧？”

宁长久夹住一份甜点，微微侧头问道：“这个你吃不吃？”

周非舟点头答：“来点。”

“收款到账25.57——”

“收款到账26.05——”

宁长久扫了一眼餐厅，只找到角落处最后的座位，他一坐下来就开始埋头紧吃，周非舟还不打算放过那个问题，重申道：“难道你心里就只有学习？喂，你听到没？”

宁长久：“不然呢，还能有什么？”

周非舟：“你就不考虑下那什么......我听说那些上了大学的人反而还找不到更好的对象，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种事要趁早。”

宁长久舀一勺紫菜蛋花汤，咕噜咕噜地喝，他向周非舟递过去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说：“周周，今天你怎么怪怪的？”

周非舟的眼睛有些躲闪，扒上一口饭作掩饰，后道：“怪？哪里怪了，我不是一直这样的么。”

这会，宁长久一直目不转睛地瞧着周非舟的脸，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处示意，周非舟抹了抹自己嘴角，总是掌握不到正确的位置，便说：“在哪？”

没办法，宁长久只好抬手拉住周非舟的手腕，将他的手送到了正确的位置，周非舟扫下嘴角旁的饭粒，从桌上抽出一张面巾纸，擦完手把纸团放在了旁边。

经过这样一个小插曲，聊天的气氛顿时就冷了下去，周非舟要再提起不合时宜的话题，多少沾点不知好歹，但他舔着脸，竟然更进一步地凑近问道：“宁二愣，你是直的还是弯的？”

“噗——”

宁长久刚刚舀起的那勺紫菜蛋花汤，才送进嘴就猝不及防地喷了出去，且准确无误地喷在了不知好歹的某人脸上，周非舟情急之下闭了眼，他伸手摸向旁边的面巾纸，随便抽了两张就在自己的脸上擦拭，伴随道：“说话就说话，别这么激动。”

此时宁长久意识到什么，他脱口而出说：“周周，你不会喜欢我吧？”

在这霎那间，周非舟就被逼出了一层冷汗，他的心脏打鼓似的跳动，半晌，他转动显得震惊的眸子望向宁长久，呛道：“我靠，你脑子没问题吧？老子是直的。”

宁长久见其咬牙切齿凶神恶煞的神情，便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自顾自说：“我想也是，你问这么多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另类的想法。”

周非舟：“天大的误会，我那是替其他的朋友打听，嘁，不说算了，老子也懒得问。”

这顿饭吃得周非舟味同嚼蜡，他不敢直面宁长久的问题，也开始后悔自己的回避甚至是一口否决，有些话不说出口还能做兄弟，但说出口有可能连兄弟都做不成，这是他最害怕的情况。

天哪，有没有时间倒转的机器，周非舟打算回到周六的时间点，他要早起出门，在路上就能碰上宁长久，二人径直赶往图书馆学习，这样他就不会发现这个令人痛苦的事实。

他现在满脑子就是宁长久，心跳更让他感到窒息。

之后吃完饭，周非舟跟着宁长久浑浑噩噩地走出了餐厅门，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喧嚣不断，他却无法再听见任何声音。

二人等着红绿灯，倒数3，倒数2，倒数1......

嘀嘀嘀——

行人一股涌地走上斑马线，周非舟待在宁长久的身后，他低头望着地面挪不动一步，宁长久转脸提醒说：“周周，走了。”

有个声音提醒着周非舟，不行。

周非舟的脑子一热，迈开沉重的脚步赶在宁长久过马路之前，拉住他坚实有力的臂膀，把人拽回到眼前，憋红了脸直言道：“如果我说是呢？”

如果我说是喜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