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什么?”
“她竟然对我说‘我可不喜欢有人拒绝我’。她谁呀,武则天还是希拉里呀?还动不动就拽两句不着调的英语。不过,我看她是很强势也很有心机的那种,在她手下不容易。”
“是的。不说她了,走吧。”
“真走啊,第一次约会时间这么短。”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赵小茅从提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徐大卫,“想到一块儿了,这就是心灵感应吧。是我这两天记的,对过去的回顾,你看看吧。看完该怎么办,你懂得。”
“我懂,保密。不对吗?”徐大卫急切地说。
“不——对。” 赵小茅摇摇头,调皮地笑着,“现在,我可以请这位先生骑着你的雷公马送我回家吗?。”
“你还知道雷公马?” 徐大卫吃惊了。
“雷公马,跑得快,海南人民的最爱。”赵小茅马上接口说。
“那走吧,请公主上马。”徐大卫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雷公马其实不是马,是一只红色的蜥蜴。”
“这你也知道?”
赵小茅围着徐大卫的摩托车转了一圈儿。
徐大卫跨坐在摩托车上,把一个头盔递过来。
“你的雷公马好拉风呀。”赵小茅接过徐大卫递过来的头盔,指着摩托车后座,用调侃的口吻问道,“这位骑士,你这后面坐过不少美女吧?”
“没有!”徐大卫举起手郑重地说,“我发誓,一个也没有。”
“逗你玩儿。”赵小茅把徐大卫举着的手的手按下来,笑着用西安话说,“你娃咋不吃逗嘞?”
说着,赵小茅坐上后座。
徐大卫打着了火,不挂档,先拧了两下油门。
摩托车发出了欢快的轰鸣。
“扶好我。咱们回家了!”徐大卫兴奋地说完,又大声地唱起歌,“昏睡百年,今日渐渐已醒……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
赵小茅笑着敲了徐大卫的头盔一下。
摩托车轻快地滑出上路,明亮的尾灯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渐行渐远。
刘美龄回到家,上楼径直来到了林敬宗的书房。
林敬宗正在写东西,看见刘美龄进来,放下笔,摘下眼镜。
“销售部经理下班了。”林敬宗笑着问,“第一天的施政演说反响怎么样?”
“爹地,我要纠正您一下,是销售部副经理。”刘美龄不无得意地说,“至于演说,还行吧!借着您老人家的官威,他们还是很服气的,甚至有点害怕我。”
“人家服气不服气,是要看你的经营管理水平,不是看你的演说,也不是看我董事长的面子。至于害怕你,完全没有必要,让人尊重你才是本事。”
“是的,爹地。”刘美龄很有把握地说,“我要拿出点儿新玩意儿,让管理更上一层楼,让他们高看我,也早点拿掉副经理的‘副’字。”
“去掉那个‘副’字,不是凭新玩意儿,要凭实实在在的业绩。”
“肯定业绩不会差,等着瞧好吧,爹地。”刘美龄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好,我相信我女儿。在美国学习的知识,在基层的历练,会对你的进步有帮助。”林敬宗站起来,来回踱步,“美龄啊,咱们广厦是个家族企业,靠制鞋起家,用传统的经营方式发展。现在,国家对房地产政策大力调控,传闻海南将要以壮士断腕的勇气,不再以房地产作为主要经济增长模式。今后,国家政策扶持的消失,银行借贷的缩减,土地供应的缺少,以及内部可靠消息极可能出台的限购,都会造成房地产企业经营的困难和资金链的紧张,这对我们的生存发展是一个极大的考验,极需要我们顺应形势,改变经营策略。可是家族内部有人还是不想改变。我希望你能看清形势,做变革的先锋。”
“爹地,你说的对,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坚定地站在你一边,支持你。”刘美龄信誓旦旦地说。
“好!我之所以把名下的股份出让给你一部分,”林敬宗走到刘美龄身边,轻轻拍着刘美龄的肩膀说,“那是让你作为大股东可以列席董事会的会议,等股东大会召开时选举你作为董事,正式参与公司决策。在公司的职务也可以继续晋升,参与高层经营管理。”
“我一定不辜负董事长的期望,用靓丽的业绩,交上一份让您满意的答卷。”刘美龄掩饰着眼里惊喜的光,坚定地说。
“坐下说,坐下说。”林敬宗拉着刘美龄坐下,语重心长地说,“美龄啊,你一定要在工作中发现人才,培养人才为我所用。不自谦地说,当年要不是你外公发现我,重用我,哪会有今天的广厦?看看现在遍地都是鞋厂的局面,如果靠你妈和你舅舅,要么是倒闭破产,要么是为了一点微薄的利润给人家贴牌代工,他们哪能如今一边食着广厦公司的红利,享受着减持公司溢价股票的差价,还领着高管的高薪,一边又开着自己名下的公司,和咱们广厦公司做着关联交易,守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赚钱?啊,日子滋润得很哪!也因此如此,他们就因循守旧、固步自封,不能看清形势,不愿意做任何改变。现在想想,我吃亏就在于当初不相信家族以外的人,后悔没有建立自己的核心队伍,虽说是董事长,很多想法不能顺利推行,在公司内部感到处处掣肘、孤掌难鸣啊。”
“爹地,以后我会全力支持你。”
“所以,你要有自己的队伍,才能站得住,行得动。”林敬宗话锋一转说,“我看那个赵小茅是个人物,有判断力,有执行力。”
“赵小茅确实有能力,人际关系也好。只是我觉得像她自己说的有点儿靠运气,她的那套销售靠真诚的说法我不同意。人人都靠真诚销售,我们的生意还做得下去?个个都靠好运气,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都像她那样,我们的销售策略,我们的话术设计不是都白白制定,也别执行了?”
“她的意思你还是没有从深层次搞明白。我问你,她既然两年内能从一个生手脱颖而出,多次业绩突出,能做到第一名,是不是有一定的道理?”
“还有就是,虽说她人缘不错,但是她对我是不远不近,可能是顾忌我的家庭背景和学历?”
“有本事的人,都是不轻易就被人驾驭的。那些溜须拍马的人倒是不堪大用。”
“我已经想好了,准备提拔她做我的助理。能笼络住她,就能治住一大批人。”
“行。一边用,一边观察。”林敬宗站起来说道,“走吧,咱们边吃边谈。今天为了庆祝你迈出职场第一步,家里准备了个小型家宴,有从西沙回来的渔船刚上的活的鹦嘴黄衣鱼,还有你哥去深海海钓带回来的黄鳍金枪鱼,在船上就放过血的,可以做刺身。”
“我哥玩海钓回来了?”
“英伦这孩子,他要是能把玩儿的心思放一半在公司上……”林敬宗摇着头挥挥手说,“唉,不说他了。好了,今晚全家聚齐,开一瓶年份XO,简单庆祝庆祝。”
“不,我要喝白酒。”刘美龄歪头撒娇说。
“行,喝白酒,那就喝最好的白酒。以后还会有更高级更隆重的庆祝,就看你的表现了。”林敬宗拉着刘美龄边走边说,“喜欢金枪鱼刺身吗?”
刘美龄一蹦,搂着林敬宗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英伦呀,今天庆祝你妹妹升职,挑一瓶年份XO,再拿一瓶最好的白酒。”林敬宗对站在餐桌旁指挥摆盘的林英伦说。
“好的,老豆。饭菜马上就好。”林英伦又对刘美龄说,“来,美龄,今天为你庆祝,你来选酒。”
兄妹俩站在酒柜前一番挑挑拣拣。
“哥,这次海钓又去了哪里?”刘美龄问。
“老地方,深海一号钻井平台。昨天的鱼情太好了,收获不少。”林英伦拿出一瓶洋酒,“要不,下次你也跟我一起去试试手气?”
“我才不去呢,就咱家那破船,晚上睡觉不舒服。”
“你真是不会玩。”林英伦看见刘美龄拿了一瓶白酒,“留洋了几年,还是要喝中国酒。”
“劲儿大。”
“要不这么吧,过几天我组织个海上PARTY,咱也弄个家庭版的海天盛筵,你来,如何?”林英伦又压低声音加上一句,“有帅哥,肌肉男。”
“你是说,还有女模特吧?”刘美龄瞟了一眼坐在餐桌旁的林敬宗,低声调侃了一句。
“好像是哪位伟人说过,不会娱乐就不会工作!”林英伦看着微微摇头的林敬宗,故意大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