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妍在原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立刻运转内力,足尖一踏地面便急掠而去。
“嗡!”
剑鸣声清脆,锋利的长剑拦住了裘茂白的去路。
“裘掌门走错了,您的位置应该是在那边。”仇妍面上带着笑,眼里却一片冰冷:“这不是风慈派该走的路。”
裘茂白目的明确,他认为云沧宫前几年龟缩不出,如今重开山门办什么试锋会,不过是装腔作势!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冷哼一声,压根没理眼前这小辈说的什么,他手一甩,不知哪来的血色软鞭如毒蛇吐信般直直朝仇妍门面冲去!
仇妍一惊,侧身提剑一挡!
怎料,软鞭顺势缠绕而上!鞭末摆尾,危险的预感攫住心神,仇妍下意识地向后一仰——闪烁着寒光的血鞭几乎是挨着她的脸破空而去,等回过神来,她面上已多出了一道狭长的血痕!
若非这一避,刚才那一下绝非是划破皮那么简单!
裘茂白敏锐地捕捉到她失神的瞬间,趁其不备,直接狠狠一拽!
仇妍手中的长剑控制不住地脱手而出,“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麓云台上陷入了一片寂静。
裘茂白看也不看她,自顾自地往前走。
二者冲突发生时,便有云沧宫弟子互相传讯。
闻讯赶来的云沧宫弟子越聚越多,仇妍接过一人扔过来的剑,同许许多多身着云水蓝长袍的同伴一起,挡住了裘茂白前进的路,语气森然:
“我刚才已经提醒过裘掌门了,这不是风慈派该去的地方!”
……
另一边,林舜乾提步刚准备走,就见身侧的云沧宫弟子面色一变,倏尔像阵风一样消失在原地。
?
林舜乾面露疑惑,他眯着眼朝其离开方向一望,只见不远处正有两拨人在互相对峙着。
他若有所思。
随后跟上来的花戎等人也听见了远处的刀剑交鸣声,他们停在原地冷眼旁观,显然打着与其他门派一样的心思——借风慈派试试如今云沧宫的实力。
林舜乾表面上淡然出尘地注视着对峙的中心,心里则在满怀恶意地想:虽不知对面是哪门哪派,但最好将云沧宫打得一败涂地,让“交好”一事彻底泡汤!
……
黑衣和云蓝长袍战成一团,刀剑交鸣声不断响起,剑锋与刀刃相碰又相离。
裘茂白一鞭甩出,便有数人倒飞而去。
“云沧宫,区区鼠辈耳!”
贯注内力的不屑之言响彻麓云台。
一众云沧宫弟子大怒:“找死!”
陆扬泽拦住身边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帮忙的门中弟子,皱着眉打量与云沧宫弟子缠斗在一起的黑袍人。
以少敌多还能不落下风,这些黑袍人的路数不像从前使鞭各自为战的风慈派弟子,反倒更像是军中之人……
他与其他门派掌门交换目光,显然,大家都注意到了这点。
虽表面狂纵,但裘茂白心里始终绷着根弦,云沧宫的精英弟子还未到,他们的长老以及传闻中的云沧宫宫主至今仍未见人影。
他的余光偶尔会警惕地扫过人群。
突然,裘茂白眼神一凝,对上一人视线。
这等极盛的容貌,以及腰间所佩的黄金腰牌,数念之间,此人身份呼之欲出!
皇室……
裘茂白在挥鞭间隙想起半月前的一幕,北临朝派来的使者位于上座,黯淡的烛火仅照亮了其小半张脸,他的视线却不在使者身上,摆在他面前满满的一箱黄金牢牢吸引着他的目光。
使者看着他,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务必搅黄南临皇室与云沧宫的交好……以及,试探出新任云沧宫宫主的实力。
真是天助我也!
裘茂白移形换步,顷刻间便突破了人群,随后鞭子一甩一拉,血鞭瞬间缠上林舜乾劲瘦的腰身。
裘茂白脸上扯出个狞笑,他故意露出贪婪垂涎的目光:“不愧是南临皇室进献的皇子!这等姿容的美人,我风慈派收下了!”
林舜乾飞在半空时,脸上还满是错愕。事发突然,再加上裘茂白出手快而狠,花戎等人都没反应过来。
耳边呼啸的风声令他什么也听不清楚,林舜乾呼吸急促,心脏狂跳,巨大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神。
当他被血鞭送至最高点时,只听见“叮叮”两声,缠绕腰间的长鞭突地一松,下坠的速度陡然加快,白玉般光滑的地面仿佛近在咫尺,失重的恐慌感令他情不自禁地闭上眼。
心神恍惚间,林舜乾落入了一个携着冷香的怀抱。
心跳骤然停了一瞬,随后一声比一声剧烈的“怦怦”声充斥着耳畔。
他眼尾发红,出尘绝艳的样貌经这么一遭只剩下了绝艳二字。
可惜,来人抱着他落地后就将他放下,手掌顺势一推,轻柔的力道便将他送至花戎身侧。
从始至终,都未看他一眼。
花戎扶住林舜乾,难得有些慌乱地关心道:“殿下,没事吧?”
林舜乾充耳不闻,下意识地朝方才被推过来的方向望去,可惜目光只捕捉到了一张覆着银白面具的脸。
周围云沧宫弟子一见她,就立即挣扎地从地上爬起,行礼道:“拜见宫主!”
她……
听到救命恩人的身份后,林舜乾心绪复杂,刚才的悸动仿佛只是游走在生死间的错觉。
他捻了捻手指,微凉的触感还残存其上。
竟就是云沧宫宫主?
安抚好受伤的弟子后,云沧宫宫主转身,沉默地盯着裘茂白,凝滞的气氛无声蔓延。
半晌,她才倏尔一笑,那笑容不知怎得令人脊背发寒:
“裘掌门,别来无恙啊!”
“怎么?终于舍得从你那狗窝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