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禧一笑,伸手给他拍了拍头上的灰,又把头发理了理,说:“小孩子就是好动。”
就这样?
张煜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怎么搞得好像真是我小舅一样,我是想追他的啊!
看了看自己一身校服,细胳膊细腿,再看看袁禧温润儒雅之下散发出来的男人味,张煜瞬间不自信了。
心道:你就是看不起我年纪小?但是年轻人体力好啊!
张煜:“袁警官刚才占我便宜,故意抬辈啊?”
袁禧一笑:“我没说是你爸就算好的了。”
张煜:“我爸没你这么帅。”
袁禧:“过奖。”
“袁警官最近又忙什么去了?为什么都不来见我?这次又是怎么知道我惹麻烦了?”
“最近有些事要忙,”袁禧又说,“听卢晓义说,你从几个道士手下救下了青鬼,我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
提起卢晓义,张煜就来气:“那死骷髅,小爷我早晚要把他敲碎了泡酒喝!”
“那个田耀明好像不简单。”
张煜这才反应过来:“是啊,他能看到我手上的印记。”
袁禧往他手上一看,连忙把眼神转开,说:“我听家里长辈说过,田家以前也是做端公的。”
“那方才你出现,不会暴露吧?”
“无妨,他道行浅,似乎是身上借助了什么法器才开了眼的,不足为惧。不过要小心的是田家。”
“这个田家我听我爸说过,以前似乎是在我老家清泉那儿,是周围几个乡里有名的端公老爷,”张煜又说,“袁家也知道他们?”
“嗯,上一代端公叫袁长风,是他,挑了田家的门户,砸了他们的牌匾,从此以后便不再做端公了。”
挑门户说白了就是清理门户,天下端公为一家,若是有一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其他家族便会将他们家一锅端了。至于怎么个端法,下手轻重,都是视人而定的,看来的那一家手段硬不硬。
张煜:“深仇大恨呐——啧啧,你们老袁家这么不地道,做什么要断了人家的路?”
“是田家逆天道而行,做了伤天害理的事,犯下大错,否则也不至于此。其实在先辈到清泉乡挑门户的时候,他们身上术法已经全无,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也算是天意。”
张世兴的确是曾经给张煜讲过当年的那场轰轰烈烈的比试,不过张世兴的讲述乱七八糟的,似乎在隐瞒什么东西。
张煜现在只知道,田家从清泉乡搬走之后,老宅还在,老宅里还有祠堂,里面堆满了端公的法器。这些家伙什不能丢,也不能转手送人,更不能卖掉,否则就是不敬神明。
所以现在田家还派了一个族中子弟在看守,每日都要诵经,以免生出祸患来。
“没想到还有隐情,那你知道田家人究竟做了什么事吗?”
袁禧摇头:“不清楚,这些话长辈没有告诉后人。”
“连你这个端公也没告诉?”
袁禧叹气:“我是十分不愿意做端公的,是他们逼我的,所以并不愿意为了族中的事奔走,这些事情也知道的少。若是好奇,你可以去问小随,他比我更了解。”
张煜:“那如果没做端公,你是不是也不会进入特勘大队,干这一行呢?”
“不,进特勘队是我的志向。”
张煜心想,怪不得小随说表哥不跳大神,原来是一个叛逆的家族少爷啊——
再说,像袁家田家这样的传统大氏族,在这个年代依旧能活得如鱼得水,那必定是有一定的手段和实力的。经过数代的累积,钱财和智慧,只会越来越不可估量。
家里那么有钱,在蓉城肯定也是相当的有势力,家里最杰出的后辈却选择到什么特勘大队里拼死拼活、风里来雨里去的,攒几个月的工资还不够家里佣人一件衣裳。
张煜要是袁家长辈,非得给气出心肌梗塞不可。
关键是这小子似乎还把表弟也一起带到队里来了,张煜估计他应该已经要被家族封杀了。
“不过,端公不就是干这一行的吗?你家里人应该很支持吧——”
袁禧声音始终平静:“还好,我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们了,也忘了他们什么态度了。”
“?!”张煜不理解,问,“你爸妈都不来看你?”
“他们死了。”
怪不得了,原来是亲人都已经死了,那剩下的可不都是一些电视剧里演的那些极其不友好随时想吞并家产的叔叔婶婶吗?
“多久去世的?”
“记不清了,总之是很小的时候。”
“那你叔婶待你怎样?”
“还好。”袁禧转过头去对他莞尔一笑;“你在担心我在家里受欺负?”
“就你这个徒手斩大妖的本事,哪有人能欺负你。”张煜调侃,他又想起袁禧在坟山里抽出骨刀的画面,问,“你的本事是跟族里大人学的吗?”
“不是,我比较厉害,他们不及我。”
张煜哈哈一笑:“袁警官,没想到你也有自恋的一面呐——”
袁禧颇为拘谨地一笑:“实话。”
“那你说二世子,也就是我的不知道多少个前世,对你们家有恩是怎么个说法?你又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袁禧很自然地接到:“族里的事我不太清楚。至于更多的关于二世子的事情,你后面会知道的。”
张煜立刻意识到了他有所隐瞒,不知方才所说有几分真几分假,不过一到关于二世子的问题上,袁禧立刻就吞吐了。
他只好一笑而过,看来问他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