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北川熙有些怀疑人生。
黑屏的手机被他凝视许久,沉重的表情透过屏幕一清二楚。
“话说回来,他们对于我这种态度是不是有些不对。”
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到琴酒身上。
“我记得开始的时候他们对我很恭敬尊重来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这么的——”
“肆意。”
起初卡俄斯被收养后每天都处在惶恐不安中。
担心自己会被继续实验,担心自己会被人厌恶,担心自己没有用,这些深藏内心的惶恐导致他对北川熙产生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敬畏。
从婴儿开始就被冠以“实验体”的称呼,被人们呼喊的不过是一连串代号。
因为药物而催生的身体已经属于少年,他的心智却远远达不到这程度。每当复杂的情绪快要令他崩溃,那句“跟我一起走”都会成为他的支柱。
后来阿勒克图出现。
作为同样被北川熙领回家的人,她有好长一段时间都郁郁寡欢,曾经多次想要杀死自己,能够活下来全靠北川熙的一句“在腐烂的世界里寻找新生。”
年幼却极为聪慧的少女自小经历过太过恶意,在这个氧化腐烂的世界一度视北川熙为神明,为此她献出她所有的忠诚。
两人的想法从根源上就是错误的,而偏偏唯一能够医治这种病态的北川熙当时正陷于前世记忆逐渐恢复,考虑前往美国之际,两人便放纵下来,愈发不可收拾。
直到后来被北川熙高价买下的塔尔塔洛斯出现才缓解两人的扭曲心理。
出生在古老世家的塔尔塔洛斯自认不是什么正常人——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整天想的是怎么毁灭世界,但直到见到卡俄斯和阿勒克图,他才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这家伙完全就是个混蛋啊你们究竟在尊重什么!
被北川熙的“新世界”骗回来的卡俄斯震惊想到。
于是自认正常人的他带着或怜悯或好奇的复杂心理接近两人,成功使得两人的心理稍稍正常,唯一一点不好的是他自己也变成两人中的一员。
——这些都是后话了。
不管怎么说,FLOWER的雏形对北川熙报以敬畏之心。
所以这些家伙现在的态度很不对劲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果然是从他们敢挂断自己的电话以避免接受自己的怒火或者任务的时候。
琴酒撇了他一眼,一针见血:“我怎么觉得你乐在其中。”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啦,”北川熙耸耸肩,他手长的捞起琴酒抱在怀里,下巴靠在琴酒的头顶:“怎么说呢,有一种养大的孩子终于愿意亲近自己的感觉。”
芳龄不到三十的男人如此说到。
丝滑的头发触感很好,柔软到让人沉浸其中。北川熙忍不住又蹭了蹭。
“……”
琴酒欲言又止:“你把自己当父亲,你看他们愿不愿意喊你一声‘爸爸’。”
“贝尔摩德怎么回事?”
眼见北川熙还想与他继续争论父亲这个话题,自认还算年轻的琴酒转移话题。
“被FBI追击把房子炸掉后是贝尔摩德结的尾,但现在看来还是被人抓到痕迹。”
北川熙抱住琴酒的手用力,怀中的人儿源源不断传来热量。
“她现在自顾不暇,刚给我发完位置就没消息了。”
“现在怎么办?”
琴酒张开手指又合上,小孩的身体熟练度和攻击力都狠狠跌了一截。
被贝尔摩德知道的话——
“琴酒,真是难得一见啊。没想到你也会有被喂药的一天,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吗?”
“清酒,听说你最近和琴酒待在一起,想到对一个小孩你都能下得去手,这是你的特殊爱好吗?”
贝尔摩德幸灾乐祸的语气完全可以脑补出来了。
北川熙神情严肃:“总而言之,先把你变小的消息瞒下来吧。”
不管是从大局出发还是为他的名声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