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呼吸,暧昧的喘息,浓郁得让人窒息的香味……
拐角的阴影,两人紧密地贴合在一处,仿佛最亲密的恋人相互依偎,偏偏又剑拔弩张互相下着死手,如同不共戴天的死敌。
几次推开男人无果,妩秋由最初的得意转变为气闷。
“唔……”
她好似成了一块肉,被人粗鲁含在嘴里咀嚼撕扯。
好疼……
脸疼、嘴疼、被死死掌控的脖颈也疼。
手中攥着的白衣已经皱得没法看,男人头上的冷汗砸落在她鼻尖,妩秋很费解,已经这么痛苦这么难受,为何还要使着蛮力牢牢禁锢她。
到底有什么好处?
像疯了一样。
咚!
妩秋终于推开了“凶狠”的男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容恪被掀飞在地,发出巨大的响声。
“嘶——”
妩秋伸手去摸嘴唇的伤口,摸到红肿的一块儿,眼神完全冷了下来。
她缓缓迈步到男人面前,高高在上地俯视他,对上一双晦暗难辨意味绵长的眼。
玉质金相的一张脸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中,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衬出几分虚弱。他流了很多汗,几缕乌黑的发丝黏在额角,唇色因刚刚的“纠缠”呈现出令人迷醉的嫣红色,一点儿都不狼狈,反而愈加可口诱人。
不过气急败坏的姑娘没有闲心欣赏,她只注意到男人用指腹擦去血迹后露出的一抹轻笑。
他可真嚣张啊。
妩秋气坏了,当即一脚踹在他的心口。
容恪伤上加伤,吐出一口鲜血。
她仍觉不够,半蹲下去死死掐住他的下颌,指尖都陷进去了她还在用力。
容恪知道她不会杀他。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比之旁人有什么不同,只是因为有用——以他为载体,观察蛊术。
不管她以命相护多少次,不管她看似心软多少次,都从来不是因为他本身。
就好像容怡振振有词地拒绝再拥有一个狸奴,可等到他将番邦进贡的狸奴赐给她时,她照样爱不释手。
狸奴之于容怡,如同他之于妩秋。
看似重要,实则无足轻重。
那些甜言蜜语都是裹着诱人糖衣的穿肠毒药,他从未信过,如今却从内心深处传来连绵不绝的不适感。
发间的牡丹金簪熠熠生辉,容恪的目光落在上面,唇角的淡笑消失殆尽。
他终于不再露出碍眼的表情,妩秋只觉扬眉吐气,她松开手,看着白玉似的下巴上鲜红的指印假惺惺地关切道:“一定很疼吧……”
容恪平静地看着她露出恶劣的笑:“活该。”
“谁让你骗我呀。”
“我也没有办法,容恪,你不会怪我吧?”
她刻意凑过来,自顾自地在他眼皮上落下一个吻,带着十足的奖励与施舍意味。
“原谅我吧,好容恪……”
容恪最后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妩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费劲巴拉地将人带出了地下室。
祁沿收到消息在侠客山庄外等候,一见到妩秋,便极速上前将她支撑的男人接过。
“顺利吗?”
妩秋说:“嗯,真好骗。”
还是那样的没心没肺,祁沿笑了。
之前的顾虑、担忧、嫉妒如云烟散去……
可是一晃眼,他看见了姑娘发间斜插的一支金簪和破了一个口子肿得高高的唇。
祁沿神情怔然,不知为何下意识去看容恪,一样嫣红的唇化作实质的证据砸在他心口。
“阿秋……”
“怎么?”
他徒然收回话头。
经此一事,他们之间必然回不到从前,他又何必多嘴在她面前提起。
容恪,她已经腻了。
他转而道:“此番密探可有收获?”
“是卫无廷吗?”
妩秋回想起石壁凹缝中的虫子:“八九不离十。”
“林间之与周问道那边如何?”
“林间之和他的弟子近日出现在蛊术始祖墓中,疑似对蛊术秘籍感兴趣。”
“至于周问道……他显少出谷,不过今日也去了扬清会,阿秋你有看到吗?”
“不确定,太丑了……”
她有注意寂生谷的情况,为首的两个老头长得一个比一个别致,丑得难分伯仲,她看了一眼后再没投去第二眼。
仅凭一眼,无法确认谁更丑。
祁沿无奈地笑:“你见到的应是寂生谷谷主和大长老。周问道长相儒雅,即便年岁增长也不不至于到污眼的地步。”
“哦,”妩秋淡淡回道,“来了又不现身是什么意思。”
“他平日里管事吗?”
这的确是最不合理的地方,按照祁沿调查出来的情况,周问道一心修炼武功,向来不管谷中事务,实际只是顶着长老的名头而已。
来参加扬清会实在突兀。
妩秋:“继续看着林间之与周问道两人,不能放松。”
“好。”
三道人影掠过半空,须臾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