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秋来不及解析,几乎是容恪话落的下一秒就拒绝。
衣裳和鞋子好不容易才干,她才不要再弄湿,难受死了。
“寻常人的都会以为河中有古怪而选择用轻功过河,殊不知杀机藏在半空中。”
“半空设有阵法能耗尽阵中人的内力和力气,精疲力尽落入河中,哪怕是一条小河也能活活将人淹死。”
他在同她解释为何只能淌过去。
妩秋的心思并不在他的话上,而是从头到脚地打量他。
容恪断定,她又有了坏主意。
“你背我。”
因为找到了解决办法,她看起来很高兴。
走到他面前抬头望向他又重复了一遍:“容恪,你背我。”
他倒是忘了,她一贯会使唤人。
容恪半蹲下身,留给女人宽厚可靠的背脊。
“上来。”
妩秋趴上去,双手紧紧环住男人的脖颈,娇嗔的语气贴着他的耳朵:“要把我背高一点。”
容恪略偏头,径直起身没理她,她的两条腿自然而然地缠住他的腰。
“容恪,你是不是没有背过人?”
她语气抱怨:“你得搂住我的腿,要是掉下去了怎么办。”
她极为爱惜自己,有一点儿落水的可能性都不允许。
容恪很想说像她这样紧搂着根本不可能掉下去,但她不会听,只会威逼利诱唠唠叨叨直到满足她。
背都背了,再拒绝反而显得在意。
劲瘦的小臂穿过腿弯,他极有分寸地固定好她的腿。
“可以了吗,妩秋姑娘?”
“嗯,走吧。”
四周很黑,妩秋在墓穴了待了许久勉强能够视物,但也仅仅如此。
甚至等容恪踏入河流她才发觉这条河其实不深,堪堪没过男人的小腿。
情况在容恪这里截然相反,黑暗并不能成为他的阻碍,也影响不到他的沉着与自信。
从头到尾,没有失误。
妩秋的下巴轻轻搭在坚实的肩膀上,安安静静,疑窦丛生。
她忽而开口,伴随着水流的涌动声,平静莫测:“你会的东西真多。”
“是吗。”
他回答了,但这样的回答没有任何实质的内容。
妩秋能从他平淡的语气中探知到——他并不觉得他这样有点逆天。
她才不是在夸他,最多阴暗地嫉妒一下。
她看出来了,这人的脑子很好使。
这条河很窄,容恪三两步就达到了对岸。
正要将人放下,柔软的湿润的触感擦过耳边,她更近了。
“你懂这么多,这么厉害,怎么会落到我手里呢……”
此时此刻,她依然紧密地趴在他背上,双手缠着他的脖颈,看似无害,却已经变成了潜藏在暗处的毒蛇,冷不丁就会来上一口。
他微微俯身,她从身上下来走到他面前。
光线昏暗,其实看不见对方的神色,但妩秋执着地靠近着,踮起脚,直到两人呼吸都开始交缠,近到她几乎要吻上容恪的下巴。
“为什么呢?”
容恪后退一步,黑暗中,他的神情似笑非笑,让人琢磨不透。
他的声音没有一点儿异常:“你身边有一个有用的人。”
妩秋略一思索:“你是说祁沿?”
容恪轻笑一声,似在感叹,又似毫不在意:“或者说,是他的血。”
妩秋眼神一凝:“你怎么知道?”
他的口吻随意:“猜的。”
“据说北境有一秘法可以将人制成毒人,祁公子很像。”
女人没说他猜的对不对,容恪也不需要她的答案。
他能感觉到她正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那我真得好好奖励一下祁沿,要不是他……”
“我怎么能得到这样有意思的玩具呢?”
容恪并不恼,真心实意地附和道:“是的,好好想想怎么感谢他。”
妩秋有些不痛快,莫名其妙又在情理之中地讽刺他。
“你很像一个东西。”
容恪静等下文。
她明显气不顺:“像藕一样。”
静了一会儿,男人蓦地笑了一声。
发自内心的笑,不是一种表演,不是一种习惯。
她明明是在骂他心眼子多,容恪却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无法形容,无法表达。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面前的姑娘被他的反应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