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慢用。”

服务员裹挟着一身孜然粉和肉香来，留下两大盘烤串后和一大瓶汽水后，又一阵风似的转悠回去。

“好香啊。”江初晴用手在盘子上空来回轻轻扇着，表面是更好地闻烤串的香气，实则是想驱散脸上的热气，还有平复心脏不正常的活跃跳动。

两人都不喝酒，吴天浩拧开汽水瓶盖，拿起江初晴的杯子倒了一杯，随后再给自己也满上。

滋滋作响的白色汽沫像跳跳糖似的乱蹦，烤肉的香气打开了味蕾，令喉咙都干涩起来，吴天浩端起杯子，想要润润嗓子。

“——你别喝了。”

“陈晓舒，你现在连医生的话都不听了是吧，等到你腿伤发炎有你好受的。”

身后，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穿透现场的嘈杂声，精准地钻进吴天浩的耳朵，是昨天医院里见到的罗医生。

罗医生话语中提到的名字让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凝滞，他举着杯子的手停在了半空。

“嗬，就算发炎了又怎样，他也不会来看我的……”

随之，从昨晚开始就让吴天浩心心念念却又不敢承认的声音响起，那语气里饱含着失落和颓废。

那是吴天浩从未在“陈晓舒”身上感受到的情绪。

他的心蓦地一空，手中的杯子跌落在餐桌上。

“你，你能不能有些出息！”

“哎呀！”

汽水立刻倾倒在桌面，有的溢出边缘，洒落在吴天浩的裤子上。吴天浩还在愣神，江初晴已经惊叫着站起身，把杯子扶正，又抽出纸巾覆盖在那汽水之上，防止进一步蔓延。

裤子的话，江初晴不方便帮忙擦，她把纸巾递给吴天浩：“天浩，给。”

吴天浩终于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狼藉和江初晴担忧的目光，他突然变得很慌乱。

他接过纸巾，猛地站起身去擦拭湿了大片的裤子，紧接着边道歉边把自己身前的桌面收拾干净。

听着吴天浩一声声的“对不起”，江初晴坐回去，无奈又觉得有趣：“天浩，你怎么总是在道歉。”

吴天浩回答不上来，事实上，他并没有去听江初晴说话的内容，他只在乎身后的人，有没有认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