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清月在池边喂锦鲤,没注意被洛洛绊了一脚,整个人摔到了池里,等捞上来浑身都湿透了。
“还笑的出来?”沈诀先给人披了外衣,免得风吹着凉,又抹去她脸上的水。
禾清月还是笑,“我水性很好的。”
沈诀捏了一把她的脸,“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照顾自己……”
禾清月的脸因他的动作变形,说出口的话含糊不清,沈诀也懒得听清,拉着人去洗热水澡。
她洗澡也不安生,匆匆忙忙的洗完又要到处跑。
“把头发擦干了再跑!”沈诀跟在后面嘱咐。
禾清月还是哒哒往前跑,偏头回了一句,“今天的话本子,有新一回了,我得把它看完!”说完又往书房跑去。
沈诀无奈摇着头,还是跟了过去。
他绕到禾清月身后坐下身来,半搂着给人擦头发。
禾清月任他摆弄,喜滋滋的看话本子。
头发擦完了,禾清月还没看完,看得又专注,视线没分给沈诀一丝一毫。
沈诀双手搂紧她的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平稳着呼吸。怕人家不理他,又怕打扰人家。
等禾清月意犹未尽的看完了,喜滋滋的要跟沈诀分享书中内容时,沈诀喃喃道:“可以看看我了吗?”
禾清月偏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捏了捏放在她腰间的那双手,“你好粘人啊。”
沈诀扣紧她的手,环在腰间,说道:“是因为我喜欢你。”
禾清月伸手拉过他的发带,笑着说:“我也喜欢你啊。”
喜欢倒是回头再看看啊……
“五日后是皇后的生辰。”
沈诀的千言万语比不过一句皇后,禾清月立马转过身来冒着星星眼,示意他继续说。
“皇后宴请百官进宫贺喜,”沈诀说了半截,把禾清月散落的头发拢到耳后,以为她起码眼里能容下他一点,可沈诀看到她的眼里都是‘然后呢?’
他气的弹她额头,说道:“没请我。”
禾清月也不觉得疼,只是捂着额头,问道:“怎么会没请你呢?没请你我怎么去见皇后娘娘呢?要不然我写封信问问看是不是落下了?”
沈诀拿开她的手吹了吹她的额头,“落下才好,你就留在府里陪我吧。”
“那可不行,皇后娘娘的生辰宴我怎么能错过,我这就写封信问问。”说罢便转过身去找纸,研磨。
沈诀一手拍在纸上,撑着手肘,半侧着身子问她,“夫人眼里还有我这个人吗?”
禾清月试图抽出纸来,但无果,“你能不能别捣乱?”
沈诀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倾身问她:“我捣什么乱了?是耽误你喂锦鲤了,还是耽误你看话本了?你落水是我推的,还是擦头发是我强制的?”
禾清月听明白了。皇后的生辰宴绝对请他了,不过是吃醋了,故意骗她。
“你几岁了,还这么幼稚。”
沈诀轻声委屈道:“不补偿我吗?”
“不。”
沈诀眼尾耷拉下来,“不?”
禾清月态度强硬,“什么都要给你补偿,我要给你判多少官司?以后我的眼睛是不是要长在你身上才行?”
沈诀望着她问:“不应该是这样吗?”
“不应该。寻常夫妻也没有终日粘在一起的,他们之间也有自己的空间。你之前跟我说寻常夫妻如何如何,我以为你懂的比我多。现在看来,你不过是在身份平等上有自己的见解,在夫妻相处上并不了解。”禾清月回望他问:“你的爱情观是哪里学来的?”
沈诀退回去,眼神躲闪,“我不这样就是了,问我这个做什么……”
禾清月总能从沈诀身上感觉到他的不安,可她明明说了很多遍喜欢了,不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她说了太多太多遍了,可沈诀总还是害怕着什么。
“那我换个问法。子煜,你在怕什么?”
怕什么?
我怕你生气,怕你难过,怕你伤心,但我也很自私,我怕你不喜欢我,怕你不在意我,最怕你离开我……
作为帝王之子,在深宫里长大,没什么自由,凡事有规章制度,凡事要合体统礼仪,反驳两句就是挨罚。母亲不受宠,父亲不疼爱,谁见到了都能踩上两脚,在宫里活的还不如一介奴婢。处处忍让,得过且过,却还要被旁人拿来比上一比。烛风说我是韬光养晦,可旁人都说沈潇晗是天才,年纪比我小,处处比我好,母亲受尽宠爱,父亲青睐有加,宫中的好东西一律送到他那儿,我什么都没有……但只要好好活着就罢了,我还有母亲可以依靠。可母亲也因病早早离我而去,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清月,你是我靠自己求来的,是我仅有的了。你问我怕什么?
我说出来你是会心疼我,还是觉得我无病呻吟?明明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再说出口是不是无理取闹?
之前装乖卖惨博人同情,要人补偿,现下真正恐惧的根源又不想跟人透露。
他坐直身子,强装镇定,声音却有些艰涩,他清了清嗓子道:“没有,你不喜欢我这样,我就离你远一点点,给你空间。”
禾清月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皱着眉道:“沈诀,人长嘴是用来沟通的。我要的不是你的谅解,是你的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你还有什么要提的要求一次提完,我以后注意。”沈诀还把纸推到了她那处。
禾清月看着面前的几张纸,轻笑一声。这张能说会道的嘴,现在说的没一句她爱听的,她要气死了。她看向那张嘴,想着:要么堵上,要么撬开。
之前沈诀会的很,禾清月也有样学样。先推倒,再压上去,然后张嘴啃咬,最后探舌头。
“你要补偿,我给你……一样换一样,把你脑子里的水给我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