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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以木为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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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看着眼前这人,瞧不见那眼睛,却也从几次余光中窥探到他的长相,长相确实喜人,说话不紧不慢,甚是温和,站在台阶下犹如一颗青竹,身后还跟着一个矮他半截身子的小和尚,让人心生尤怜。

那妇人打开门,让出一条路,侧在旁边,声音温柔道:“大师请进吧。”

待他二人进去,妇人在前一路指引到偏房。

经妇人介绍,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叫灵儿,已经来这十年之久,夫人和家主今日去城外走访亲戚,留她在家看顾。

她把云嗣二人送到厢房闲间门口,又向下人招呼了饭菜便离去了。

云嗣二人开门进入,先是仔细打量一番房间构造,这间客房有两张榻,一左一右地放置着,榻前都有屏风把客厅间隔开来,屋子中间有张桌椅,上面放有茶具。是很平常的客房,想来没有其他异样,师兄弟休息了会儿用过斋饭就各自打坐去了。

快接近黄昏,云嗣还在打坐,远远就听见院中有几人在争吵,想必是主人家探亲归家,于是叫上师弟云承去和主人家打个招呼。

两人一前一后刚踏入院中,就听见有女人抽泣之声,随后就看到一个面容玲珑姣好皮肤白皙,身穿淡紫色绫罗绸缎的女子,从侧门掩面哭泣离开,而院中站着的男人也是一脸愁容,唉声叹气,这明眼人一看便知就是夫妻二人吵架。云嗣对俗尘之事并不擅长,此时却叫他难为情,不知是退是进。

正准备往回走时,站在院中的男人叫住他,声音温和道:“大师请留步。”

罢了。云嗣硬着头皮朝着院里走去。

云嗣和云承一前一后,双手合十,躬身道:“施主,贫僧自云锦而来,下山化缘修行,走到此处天色渐晚在此借宿。多有叨扰,还望施主见谅。”

那个男人也拱手躬身回道:“大师客气了,如果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大师海涵。我看天色已晚,大师便休息吧。不多打扰。”

云嗣云承:“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男人说完就急步匆匆而去,往着刚才那女子的方向。

他们师兄弟一前一后地回到客房,云承问:“师兄,他们是夫妻吗?夫妻怎会吵架?”

云嗣想想该怎么回答,但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如何作答,毕竟他对这些事也不懂。良久说道:“师弟,藏书阁并没有相关书籍可以参考,所以师兄并不知晓。”

云承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是师弟唐突了。嘿嘿嘿嘿”

云嗣眉眼舒展开来,眼睛弯成一个月牙,对云承温柔地笑着。

很快入夜,虽然这里离渝州尚有一段距离,天气却也是受到影响,已是亥时,空气中还是一片闷热,云承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袋背心脖子都被汗浸着,云嗣也有些难以入眠,他从榻上坐起来,轻轻走到云承榻边,拿起旁边的扇子,轻轻摇晃着,云承一会儿就酣眠了。

看着云承已经进入深睡之中,云嗣也有些困倦,替云承又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回榻上睡觉,却听见远处有些吵架的声音,他站着听了一会儿。

男人的声音,有些怒气:“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女人的声音,抽泣道:“我没有骗你,别人胡言乱语的你就信。”

男人:“哼,我自己的情况我不知道吗,你说,他是谁的?他是谁的?!”

女人继续掩面哭泣:“他就是你的呀,夫君,你这让我如何说”

云嗣听到一个巴掌声,女人的抽泣声越来越大。

有时候听力太好也是一种烦恼。

云嗣摇摇头,不打算继续听下去,反正自己对于俗尘之事并不懂。只当是平常夫妻那样,床头吵架床尾和。

谁知第二日一早,师兄弟还未醒,就听到院中一声尖叫打破了晨曦:“啊!啊!啊!!!····”

他翻起身坐起来,叫上云承,往院中走去,远远就看见院中中堂地上坐着个妇人,相貌娟秀的脸上满是恐惧,像是看见了鬼。

随着尖叫声,大家前前后后的蜂拥而来,聚在中堂门口,往里面张望,有几个管事的在招呼其他人,云嗣走近中堂后,看到房梁上悬着一条白绫,挂着的人正是昨天他看到的穿着淡紫色衣服的夫人。

云嗣云承:“阿弥陀佛”

悬梁上,她头下垂着,面色苍白,嘴角有褐色的血溢出,到下巴位置就干了。头发发髻梳得整齐,就连发簪步摇也都安然无恙,穿着得体,只是脚上有一只鞋子不见了。

云嗣看了眼房梁与地面的距离,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管家找人想把人取下来,云嗣立马打断:“施主莫慌,此时发生命案,不应该轻易挪动尸体,应该先报官查明白之后再做处理。”

管家是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鬓角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盘着的发髻插着一根木簪,木簪一端用了金丝缠绕。

管家拱手躬身道:“大师,你有所不知,这是我家夫人,她前段时间和家主起了争执,这几日人前人后都没有好脸色。夫人和家主两人不和已久,想必是夫人想不开悬梁自缢了。”

云嗣说:“施主,你们家主是否考取功名?”

管家:“不曾,家主之前考了八年,都未曾中举。到中年就已弃考。”

云嗣继续问:“那家中可有从商?”

管家:“也不曾从商”

云嗣继续道来:“那就奇怪了,一个不曾考取功名在朝为官,也不曾从商的男子,你们府中上上下下加起来就有二十余人,为何家境如此殷实呢?”

管家皱了皱眉,“这·····”

云嗣继续说:“就简单地来说,你家夫人悬梁自缢,看这中堂房梁少说也有高十五六尺,你家夫人身高约五六尺,自缢时如果没有旁人帮忙,怎么把白绫扔过房梁的呢?”

管家看了眼房梁上悬挂的绍夫人。

思索片刻道:“大师说得在理,我这就去请朝阳事务司的人来查看。”

云嗣皱眉:“等等,施主为何不请官府的人来?朝阳事务司是什么?”

管家回道:“哦,大师有所不知,官府的人这些年不作为已经人尽皆知,我怕他们草草结案让夫人蒙受不白之冤,所以自费请朝阳事务司的人前来查案,朝阳事务司近几年查的大大小小的案子不计其数,最擅长的就是命案要案了。一条人命二十两白银。只要付得起银子,他们都可以查个水落石出。”

云嗣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朝阳事务司成立已久,明面上是查案的,其实背地里也干着密探的活,皆都是自费,价格不菲。

在朝阳事务司的大门框上,就明目张胆地标注着一条命二十两白银,其他事务比如寻人、寻物等都根据找回来的物件进行要价。

他们的分部遍布各地,在泸江镇也有分部,就在城中心一个宅子里,他们的本部原本设立在波州,听说他们的管事的是渝州人,前几年便从波州迁至渝州。

辰时刚过,太阳已经慢慢露出一点脸来,绍府内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里,安静诡秘。

只偶尔会听见几声低微的抽泣声,那绍夫人的贴身丫鬟已经哭晕过去一回,这醒来之后,看着悬梁上的夫人,紧闭着眼,又是一顿凄哭。

暑热的天气让人按捺不住,云承和云嗣站在房檐下,闭目养神,所有人都等待着管家回来,带着朝阳事务司的人。

不久,院外响起马蹄声,由远到近,在大门口停下,从马车上下来一人,响起管家的声音:“大人,请。”

云嗣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院外的方向:“来了。”

院门被推开,前前后后涌进来一群人,他们手持利剑,威严赫赫,井然有序的站队在屋檐下,把院内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他们身后走进来一人,一袭黑衣,挺阔的胸膛把衣服撑得不留丝毫余地,内衬白衣领口显得尤为突出,这衣服就这么长在他身上,称的这人身形更加修长挺拔。

腰上看带是上等软皮,中间用同心结相系,尾端垂着,随着步子,在衣袂边翩然。

腰间还吊着一个黑色的玉坠子,旁边佩着一把通体银白的长剑,剑穗子也在摇晃。

他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握住腰间的剑鞘,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松地曲着。步态稳重从庭院穿过,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待他步入到中堂内,云嗣才看清他的脸,头发束成一个半高尾,横别一根银色簪,和剩下的发自然垂在身后,额前有几缕碎发自然垂在脸颊,随风飘扬,潇洒不羁。

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外表看起来放荡不羁但眼角不经意间流露出得精光让人不敢多看。一双剑眉之下却是一双桃花眼,深邃的眸子,充满了诱惑也让人更加看不透。高挺的鼻梁衬的眼神更加伶俐,不带一点温情。

云嗣转动念珠的手指倏地顿住,“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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