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呢?好像除了谢棘,没人会无条件地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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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沈吟月和岑逢归的关系再度降至冰点。一晃眼,就进入十一月下旬。
她白天忙着画稿,晚上照例去酒吧上班。
本该一切平常,却在这天接到一通电话,那头声音淡然低沉:“忙吗?”
沈吟月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低度数眼镜,画笔在手里灵巧地转动着:“有事?”
“是有点事,能不能来陪我一天?”对方极轻地叹了口气,声音顺着听筒传过来,振得她耳朵酥麻,“还是上次那个地址。”
“……”
沈吟月静默两秒,放下了手中的画笔:“可以。”
挂掉电话后,她转身进屋换衣服。换好后坐在了梳妆台前,打算给自己化个妆。
透过梳妆镜,她看见了身后的日历,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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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十几分钟,沈吟月到了谢棘家。
谢棘给过她房间密码,所以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的门——叮咚一声,门里漆黑一片。
沈吟月轻轻蹙起秀眉,把东西放在玄关处,伸手打开灯。
刹那间,房间恢复光亮,而她也看见了坐在客厅里的人。
谢棘穿着一身黑,兜帽拉起来压住黑发,茶几上堆着几罐啤酒,烟灰缸里零星散着几根烟蒂。
沈吟月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她连忙走过去抬起对方的脸。
谢棘睫毛低低垂着,眼睛下面一片乌黑,感觉像是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整个人透着一股颓废气息。
“……你怎么回事?上次比赛不是拿奖了吗?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她捧着他的脸问道。
谢棘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用脸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声音很小:“没,这段时间没有比赛。徐烟姐给我放假了。”
“吃饭了吗?”沈吟月松开他,动手收拾起桌上的残局。
“没吃。”他很诚实。
沈吟月收拾的动作顿住,扭头看他两眼,很轻地叹了口气。
谢棘这个人一直有点怪癖,以前十七岁的时候就不会照顾自己。现在二十四岁了,却依然可以把生活过得乱七八糟。
“那你饿吗?我买了东西。”
整理好桌子,她直起身看他:“如果你想吃,我就拿过来。”
谢棘低着头,半晌后轻轻吐出一个字:“想。”
沈吟月转身去了玄关,拿她带过来的东西。
这几分钟内,谢棘始终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倏然,一个盒子被放在茶几上。谢棘抬眼,在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面上有一瞬的怔愣。
盒子外观是浅蓝色的,扎着漂亮的黄色丝带。里面是一个四寸的粉色生日蛋糕,表面上有黑色蝴蝶结作装饰。
“……”他张张嘴,或许好几天都没开口说话,此时嗓子有些沙哑,“怎么会买这个?”
沈吟月蹲下来拆开丝带,语气很平静:“我知道的,你今天过生日。所以就顺便买了蛋糕过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吃,吃过的话那就算了。”
“没。”谢棘急忙出声,看了她一眼,“我没吃。”
“那正好。”沈吟月摸出店家送的那个袋子,把里面的小刀、叉子以及盘子都拿了出来,却没发现一根蜡烛。
她表情有些错愕:“老板……忘记给我塞蜡烛了。”
谢棘本来专心地看着她,闻言一愣,又连忙摇头:“那就不许愿了,没什么的。”
沈吟月沉默几秒,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问道:“你有打火机的对吧?拿出来!”
谢棘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听话地从长裤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打火机递了过去。
沈吟月跑去玄关关上灯,房间再度陷入黑暗。下一秒,她按开那个打火机,、明明灭灭的火光照亮了两个人的脸庞。
“有点简陋,不过你可以许愿了。”沈吟月眼睛亮亮的,“可以许三个。”
谢棘愣了一瞬,低下头去看那束微弱的火苗,忽然道:“那我分你一个愿望。”
沈吟月握着打火机的手忽然一顿。
一时间,她气息有些不稳:“……好。”
谢棘双手合十,轻轻闭上眼。
他没有什么愿望想实现,毕竟他好像什么也不缺。
真要许一个的话……
谢棘脑海里忽然闪过岑逢归和沈吟月一起去看戒指的那个画面。
那就希望沈吟月不要真的变成他嫂子,不要嫁给他哥。
许好愿望后,谢棘睁开眼,冲着火苗吹了口气。沈吟月上道地松开手,火苗熄灭。
就像是真的吹掉蜡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