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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分钟后,两人坐在了一家清吧里。
“两杯绿野仙踪。”谢棘踩上高脚椅,熟稔地和调酒师聊天,“上次那个女朋友呢?”
调酒师一边摇晃着酒,一边晃晃头笑道:“那个早分了。”
说完,他目光移到沈吟月身上,有几分好奇地询问,“这个呢,你女朋友?”
谢棘短促地笑了一声,手随意放到沈吟月坐的高脚椅上,散漫拖长声音:“哪能啊?这我嫂子。”
他的手似有若无地触碰到沈吟月的肩膀。她只穿着一件白色吊带裙,布料较薄,此刻却感觉到对方手指的温度,她身体不由一僵。
调酒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把两杯调好的酒放到他们跟前:“慢用。”
说完,他走到另一边开始擦拭玻璃杯。
清吧里灯光昏暗,放了一首《frequency》。调子低沉婉转,响彻整间清吧。
谢棘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杯子里的冰块,清吧里的光线在他精致的脸上停留,平添了几分性感和色气。
“你想说什么?”几秒后,沈吟月打破沉默。
“对不起。”他手指被冰块冻得通红,却仍旧没拿出来,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让你想起那段不好的回忆。”
沈吟月好似一愣,她没想过会听见他道歉。
谢棘一顿,接着说道:“我这个人其实很糟糕,也没什么优点。江盈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如果你膈应没人知道这件事,那我可以告诉所有人。”
“五年前庆延后山挖出来的女尸,”他声线平静,“是我干的。”
“……”
清吧里的音乐还在响着,但沈吟月好像完全听不见了,耳朵里只留下阵阵嗡鸣。
她太清楚谢棘是什么样的人。要浪漫不要命,说的就是他。谢棘像阵自由的风,更像一个做事不计后果的疯子。
他会这样说,就代表他一定做得出来。
“你疯了。”半晌后,沈吟月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她舔舔略显干燥的唇瓣,眼底全是震惊,“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你会一无所有!”
改装厂、赛车手的光鲜职业,包括谢家二少爷的身份。
全都,消失。
谢棘把手指从杯子里拿出,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口吻淡漠:“你知道的,我不在乎。
“如果我这样做会让你更安心,那也没什么的。”
沈吟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垂着眼突兀转移话题:“监控的视频,是你发给岑逢归的?”
“……”
他耸耸肩,不予否认。
沈吟月越发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了:“为什么?”
谢棘轻笑一声,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一滴酒液滑落,正巧挂在他的喉结上。
“我也觉得自己挺矛盾的,一方面不想让你成为我嫂子,另一方面又不想他误会你。”
沈吟月手指不易察觉地慢慢收紧。
如果谢棘真的是在放长线钓大鱼,那他这招数可谓太漂亮了,但她始终读不透他的内心。
看着沈吟月的表情,谢棘眼波微动,还是叹了口气,倾身揉乱她的头发:“行了,我骗你的。”
她茫然抬头,对方补充:“我还没蠢到那种地步,非要自毁前途。”
听见这话,沈吟月难得松口气。
“下个月7号,我在南京有场比赛,你来吗?”谢棘忽然说道,“给你留内场票。”
7号……?
沈吟月怔愣一下。她忽然想起来,她和岑逢归也约了7号去看订婚戒指……
这件事她当然不可能和他提。两个人好不容易关系开始好转,一提包闹僵的。谢棘这个还蛮爱玩冷战的。
“算了,有现场直播吧?我看直播就行。”沈吟月撒了个谎,“那天和向烛倾约好了。”
谢棘半晌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沈吟月心头一紧,刚想再说点什么时,却听见他松了口: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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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蝴蝶效应。
“心情不好?”林辙半靠在吧台边问她,“请了你最喜欢的一支乐队,给你留了手环,去吗?”
“算了。”沈吟月满脸烦躁,索性趴在吧台上,道了昨晚的事情。
林辙好似有些意外:“你怎么判断他生气了?”
“猜的,他一直以来还挺幼稚的。”
听见这话,林辙沉默片刻,低头掏出手机,给她发了给电子二维码:“男人嘛,就和小孩儿一样,哄一哄总没错。
“恩延路那边新办了个画展,朋友给了我两张票,约他一起去呗?”
几分钟后,沈吟月收到了一条消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CR: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