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留的不长的手指甲狠狠划在了杨明雪的手背上，她用了全部力道，想来是很痛，杨明雪这才松开了她，一把将她推到在地，捂着手尖叫着退出了男人的包围圈，留她一个人慌乱无助地在那里，她手撑在地上，退无可退，现在想想，当时的她就像被扔进狼窝的羊一样，没有出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那四个男人头发一人一个色儿，红的黄的白的黑的，爆炸头，紧身裤，还打着耳钉，有人嘴里还叼着烟，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令人作呕的笑，吹着自以为很拉风的口哨，猥琐下流地让人午饭都能吐出来。

当时由于太过害怕恐惧，被朋友背叛的滋味她都无暇理会，只能用那点微弱的理智思考着如何脱身。

然而绝望地意识到，没有可能，就是有机会跑，她不可能跑过这一群人，想反击，一挑五更是天方夜谭，她今天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一劫，不死也是生不如死。

或许是看清楚了眼前的处境，恐惧倒是淡了那么一些，恨意便迅蔓延全身，她转头一脸愤怒地瞪着杨明雪，恨不得拉着她陪葬。然片刻就被人捏住了下巴，她被迫看着蹲在她面前的黄毛，左右摇头想甩开他的脏手，但黄毛人瘦的跟麻杆一样，力气却不算小，那种下巴要被捏碎的感觉她至今仍心有余悸。黄毛捏够了又拍了拍她的脸，语气猥琐看着杨明雪道：“别说，不枉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这脸蛋可是比你好多了，皮肤可真好，又滑又嫩，就是不知道这衣服下怎么样。”

黄毛说完，几个人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耳边充斥着他们肮脏下流的话以及刺耳的笑声，那一刻她恨不得自己两只耳朵都聋了，人也已经有点麻木了。

上一刻的憎恶还没消解，她就看见黄毛对旁边两个人使了个眼色，接着她整个人就被迅速按住，左边的红毛伸手要去拉她的校服，恐惧，怨恨，愤怒，一时间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她扭头咬在了红毛伸过来的手上，对方吃痛，毫无顾忌给了她一巴掌后，龇牙咧嘴地收回了手。

脸火辣辣地疼，嘴边弥漫着令人反胃的血腥气，她心里却没什么多余的感觉，反而是有点疯癫地抬起了头，眼神阴狠嚣张，以一种破碎堕落的姿态看着眼前的几个男人，用手指着杨明雪缓缓开口道：“你们废了她，我就配合你们，乖乖听话，绝不反抗，否则我就咬舌自尽，马上变成一具尸体，你们什么也得不到，还要背上一桩命案。”

她听人说，咬舌自尽其实行不通，但这几个混混那绿豆大的脑仁估计也想不了那么多。也幸亏他们没脑子，才能被她威胁到，否则，现在想想，她当时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黄毛看了看杨明雪，她明显畏惧了，一直在不停地往后腿，又怂又怕地看着黄毛，口中卑微求饶道：“不要，马哥，”

黄毛视线回到她身上，犹豫道：“你想怎么废了她？”

她看向杨明雪，对方也在看着她，眼神中竟然透露着求饶，她顿时觉得好笑，她竟然觉得自己会放过她，冷漠地收回了视线，她低头想了想，然后面无表情道：“那就扇耳光吧，你们派两个人亲自去扇，一个摁住她让她跪在我面前，一个负责扇，直到把她那张脸扇成猪头为止。”

黄毛踌躇了下，但既然没让他杀人，最终还是同意了，让白毛黑毛两个人过去，按她说的做。

那边耳光声伴随着不断的哀嚎声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寂静，她心情总算畅快了一点，慢慢站起来，看向黄毛，对他招了招手，声音带着一点娇气道：“你过来。”

黄毛难掩兴奋地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叶朝阳至今都惊讶于自己当时的行为，说的话简直像被一个久涉风尘的狐狸精夺舍了，她当时心里冷成一座冰山，说话的声音却柔的能掐出水，每个字都在迷惑着黄毛的神经，腻的他头脑发昏：“你身体低一点嘛，站这么直，我想搂着你的脖子都做不到。”

此话一出，顿时惹得黄毛心猿意马，果然听话地弯了身体与她平齐，甚至还询问了她的意见：“这高度可以了吧？”

叶朝阳记得当时自己忍着恶心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甜腻的微笑，左手揽上黄毛的脖子，轻轻道：“再低一点。”

黄毛就再往下蹲了一点。趁着他向下蹲的时候，她摸出校服口袋里装的圆珠笔，将笔芯摁出来，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朝黄毛脆弱的脖子扎了过去，他人吃痛，瞬间就失了防备，她一把将他推给了一旁的红毛身上，自己则拼命地朝窗户那边跑，跑至半途，只听见身后黄毛气急败坏地喊：“抓住她！”

听见这魔音一样的三个字，她更加拼了命地跑，她那时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被抓住。再被抓住，她想死想活都由不得她了。

她知道自己是跑不出这个废弃楼的，留给她的只有一条路，体面的死亡。这般绝境下，是她唯一能接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