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客气了,为王爷分忧乃是属下应尽的义务,只是——如若如此王爷须当答应属下两个请求……”周轩说着话连忙起身施了一礼。
“嗯?——,先生不妨先说说看”。话虽如此,羽飞却不易觉察地皱了一下眉。
“王爷!”虽然周轩早已注意到了羽飞的不快还是执意地开了口,“王爷此次是微服私访须当低调行事;还有就是,王爷要答应属下:带着于柱和马子夫妇随行并允许他们形影不离。”
“就这些?”羽飞没想到周轩竟然提的是如此要求,他的脸色瞬时放松下来,语气中的不快早已被兴奋的情绪所替代,“这个自然。”稍微顿了一顿,羽飞情不自禁的一语双关地补充道:“请先生放心,我定会加倍小心的。”
“如此属下也就放心了。”周轩边说边站起身来,“天不早了,请王爷早些休息吧,我下去安排一下,让他们做好准备,以便王爷随时差遣。”
“周先生……”羽飞一时间竟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不由自主地起身尾随到门口。
“王爷有事请吩咐”周轩慌忙站定回身施礼。
“你也——早些休息。”
“属下何德何能竟劳王爷如此关心!”周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周先生快快请起。”羽飞急步上前双手抓住周轩的胳膊强行将他的膝盖拉离了地面,“周先生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人,现在先生应该早已过了半百之岁,如若按照普通人家的规矩我就算尊先生为长辈也不为过,只是我们毕竟尊卑有序不好乱了礼法,这样吧,往后只有我们二人在时,先生可免了如此大礼。”
“王爷如此厚爱让属下受宠若惊。”
“好啦、好啦,先生慢走吧。”
“属下告退,王爷请留步。”
“嗯。”
羽飞返身回来犹感身心俱轻,看沙漏虽已亥时左右却全无倦意,索性继续在桌前坐了下来。
夜色中虽还残存着些许温热,茶却已经凉透,不过这些丝毫不影响羽飞的兴致,轻啜一口、凉爽之感于刹那间充盈口腔,随着喉结缓缓的上下浮动,一丝悠长的回甘自喉咙深处升腾起来……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分羽飞方才睡醒,所幸于柱和马子夫妇早已收拾齐整,待羽飞匆匆用过早点四人换了便装暗暗离了驻地策马扬鞭踏上了回程。
一千余里的路程到底不近,几人虽说紧赶慢行到涿州时已足足用了五天的时间。
进城之后,四人先寻一较僻静的客栈安下身来,然后才胡乱吃些东西。连日的风餐露宿早已把于柱和马子夫妇折腾的疲惫不堪,和绝大多数旅人一样,他们一进入到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绷紧的神经也就自然放松了下来,再加上席间被羽飞有意的“灌”了些酒,回到房间几人便禁不住卧床休息了起来。
等三人鼾声大作之后,羽飞下得床来重新梳妆一番便轻轻带上房门直奔寒月的家而去。
开门的仍是姜钧。
一见是羽飞,这个年逾五旬的健硕老者明显的有些手足无措。对于这个原本和蔼老人显露的猝不及防,羽飞自然以为是属于情理之中的事,他热情的同老人打着招呼,算是替他遮掩这不合时宜的尴尬:“姜叔!没想到是我吧。”
“羽飞公子!……您来的可真是时候。”
“这么说寒月姑娘回来了?!”羽飞一瞬间激动起来。
“我们家小姐回来两天了,只是……”
“待会儿我再陪您说话。”兴奋的羽飞丝毫没有注意到姜钧的顾虑,他迈开大步朝里便行。
“寒月!”刚刚才踏上二门的台阶羽飞的声音便已飞进了后院。
扭着头看着情绪高涨往里冲行青年的老人,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回转身闭上了沉重的枣红色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