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听见宣武侯分析的话满脸不耐,他又不是傻子,永平帝这一手一出,也反应过来是大家都被永平帝耍了,他只是不甘心。
宣武侯见陈王满脸不耐,微微摇头,语重心长地劝道:“如今木已成舟,圣旨已下,再做无谓的抗争只会触怒陛下。咱们当务之急,该是想着如何拉拢王赞之,想必其余皇子也是这个想法。”
陈王闭上眼努力平复情绪,片刻后道:“本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若是王赞之不愿意投靠本王,反而选择的本王的那些兄弟们又该如何?”
宣武侯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冷冷道:“南越势力错综复杂,只凭他一人想要站稳脚跟,无疑是痴人说梦,若是他不愿意,我们只要轻轻一推,当初他这么上去的就要这么跌下来。”
陈王微微点头,咬着牙道:“舅舅所言极是,只希望他不要站错位置。”
这边的陈王愤怒不已,而另一边燕王却神色轻松。
此次他虽然损失了一个孙安吉,但是其他人也没能从这件实力捞到便宜。
不过思及王赞之此人,他还是让人请孙老将军过来一趟。
孙老将军到达王府后,就被人引着前往燕王书房。
孙老将军因为孙安吉的事要避嫌,这几日皆休假在家,现在听闻此事,面上露出沉吟之色。
这王赞之他自然是熟悉的,他也深知王赞之的才能,而且其出生低微,所以才特意将其安排着自己儿子身旁辅助。
不过永平帝属意王赞之接替孙安吉的位置,委实是他也没有想到的。
孙老将军抚了抚胡须道:“王赞之此人是一个标准的武将,心思都在带兵打仗之上,而且其为人耿直,若是朝廷下旨要他做什么他定然会办到,但是若是殿下想要拉拢他,让他为自己所用,恐怕没那么容易。”
燕王皱起眉头,没想到这王赞之居然还是个硬骨头。
不过没有关系,拉拢不了直接毁掉就行。
只是不能现在这么做,起码要等孙安吉的事过去再说。
不过就算难拉拢,试都不试一下就放弃,也不是他的风格,于是道:“此事还望老将军代为说项,怎么说王赞之都是从老将军手底下出来的将领,想必他也会卖老将军一个面子。”
孙老将军一口答应,若是能代燕王拉拢过来王赞之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能在燕王面前卖个人情。
不止燕王和陈王准备去拉拢王赞之,其余对南越兵权有想法的皇子也都准备派心腹前去拉拢。
至于南越三州明面上真正的主人闻时安,他们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们眼中,闻时安不过是个吉祥物罢了,而且她只是个公主,若说插花弹琴说不定还有几分才能,治理地方,带军打仗这种事她怎么可能能行。
而被建安众人无视的闻时安,她此刻审阅此次官员交上的试卷。
看完后,她轻轻放下试卷,即使心中早有预料,但是看见这么一份份满篇华丽辞藻,但都言之无物的试卷,她还是忍不住轻轻摇头,觉得自己还是高估这些官员的能力了。
大齐承平日久,上层奢靡成风,再加上永平帝喜爱辞藻华丽的歌功颂德的文章,这也使得当今有意出仕的读书人更在意文章辞藻是否华丽,而不是关心实际政务。
安州经过清洗之后留下的官员自然也以为闻时安也喜欢歌功颂德的文章,所以闻时安面前就出现了这些文章。
不过闻时安从旁边拿起一篇文章,和那些由华丽辞藻堆砌起来的文章不同,这篇文章用词称得上朴实无华,但对于安州民生事务极为了解,字字句句皆有所依。
闻时安看着上面的名字—朱显。
李相宜这段时间也没有闲下来,她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安州余下官员信息,此刻见闻时安单独拿起朱显的试卷,立刻道:“殿下,这位朱县令乃是安州辖下郭山县的县令,其人因为为人清正,不愿贿赂收买前任郡守,所以一直被以前任郡守为中心的官员所排斥。”
闻时安放下试卷,看向李相宜道:“这郭山县民生治安如何?”
李相宜笑了一下道:“郭山县因背靠郭山而得其名,原本是安州辖下最贫困的一县,且当地小吏和巫婆神汉相互勾结,以‘河伯娶妇’为由搜刮黔首钱财,导致黔首生活困苦,人口外流严重,朱县令上任后,惩治了为非作歹的小吏和巫婆神汉,还组织百姓开凿了十二条渠道,引河水灌溉农田,解决了当地的灌溉问题,发展农事,另外朱县令还组织青壮组成防卫队,曾与郭山中的山匪交过几次手,让那些山匪没能讨到便宜,所以即使近在咫尺之地就有一伙山匪,郭山县的治安也能称得上一句不错。”
其实,若不是前任郡守心胸狭隘,蓄意打压,以这位朱县令的本事,又怎会仅仅止步于县令之位,早该在仕途上大放异彩,
闻时安笑着点头道:“既然如此,叫他进来吧。”